舒窈抿一口红酒,下巴一扬:“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我什么关系,还要看我心情,要是惹本小姐不爽,小心我一脚踹了你。”
舒窈气得面红耳赤,想骂他又碍于人多,只得磨紧牙关,狠狠拧着他胳膊肉:“李行!你可真不要脸。”
宴会无趣至极,舒窈不胜酒力,一杯红酒下肚,便靠在李行臂弯恹恹欲睡,直到一伙人浩浩汤汤,黑衣黑裤黑西装,派头打眼,架势十足,闯进会场。
“别怕。”李行将她护住怀中,声音沉着。
“他是谁?”凉风穿过大门吹拂而来,舒窈酒醒一大半。
“他来做什么——”话音未见落。
“砸!”无寒暄无应酬,方宗强一声命下。
那伙马仔不等安保反应,纷纷应声掏出家伙伺候,东砸西撞间将方宗玙精心布置的场子毁至一片狼藉。
枪声如雷鸣,电光火石间,李行眼急手快,一把抓过呆愣着的舒窈,将她搂入怀中。
舒窈气喘吁吁,半晌未回神,直到平安坐上归家的车依旧心有余悸。
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眼尾泪珠,他笑容戏谑:“哭什么啊大小姐?这点架势就怕了?”
“何必逞强?”李行叹口气,将她拉入怀中,一面拍着她的后背,一面安抚似得吻着舒窈发顶,放软声音:“知道我为何不想让你来了?”
“来得不止他。”李行降下车窗,瞥一眼后视镜,目光冷冷:“还有澳门佬。”
李行“嗯”了声。
“‘既然他不仁,就莫怪我不义’,方宗玙都能以33号仓库暗害他。”李行声音淡淡:“你觉得方大少是有什么慈悲心肠要放他一马?况且两人暗生狭隙多时,此时再不破釜沉舟争一番,怎能甘心多年努力付水东流?”
李行眼眸幽深,原本香港叁方分治,各有合作,各不相干,如今凭此一举,要想一家独大并非难事,只是…
舒窈沉默片刻,若站在义安会的角度而言,李行所做之事,全出自于社团利益考虑,可以说百利无害,何乐而不为?
“不想。”她咬住牙。
“好,不去。”斩钉截铁的答案,从他口中说出。
李行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
李行:“何必多问?我知道你不愿意就够了。”
脱口而出的话语有多顺,到此处就有多结巴,舒窈目光飘忽,耳根发红,似是顺心坦言是多么难以启齿:“我是担心你。”
五指被修长宽大的手指包裹,紧紧握住,李行看着她,眼中如被春风拂过,漾起丝丝笑意:“我知道。”
“哪都一样热,去哪都好烦。”舒窈不高兴。
“怎么想去看雪?”李行问。
他屏住呼吸,顺着她的话往下想,想象他们在安静的夜晚相拥,听彼此呼吸结冰的声音,那是他能幻想到最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