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僵持。

“对啊，先坐。”方芸跟着帮腔，招呼着人落座。

独独只剩下唯一站立的鹤，眼瞅着李牧言给出答案。

几日前，李牧言与方芸久违会面，在姜眠学校附近。

本来李牧言是想回绝的，可还是赴了约。

“长话短说。”

好歹做过几年母子，虽然分开了十几年，但在听说了他这些年的事迹，方芸不得不佩服，他和他那个爸不一样，可以说得上有出息。

“阿言，现在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方芸丝毫没有受影响，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放手。”

他没有直接回答可以不可以，而是问了“凭什么”。

他应该恶毒一点儿，端起手边的咖啡，一举泼到对面人的脸上，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干脆潇洒地转身离开。

“我会给她最好的资源、人脉和财富，”方芸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她需要母亲。”

“她并不需要。”

像，实在是太像了。她实在反感这种来自死去前夫的否决，好像嘶嘶的颤音滑过她的身子，让她回忆起那段黯淡的记忆。

“她在你的手里学习也就罢了，就连最简单的教养都没有！她认会江家，她会得到最好的教育，我会带着她结交圈子里的人，助她一步步往上爬！”

“你呢？你能给她什么？”

李牧言不说话了。他能给什么，他将能给的全给了。

一个人拼到这个地步，周围人会恭贺他年少有为，可以体面的衣锦还乡。轮到他亲生的妈那边就变得一文不值。

“牧言，这件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姜眠回到江家，只会得到多一层的保障。你现在是赚得多，可难免不会失了手，毕竟……”

他倔强地反驳：“我很快就会脱手了。”

“你给不了什么的。”

“眠眠过来。”方芸笑得温柔，像是包裹着一层蜂蜜的苦瓜，引人上口。

视线中心的姜眠坐着没动，她看着沉默的哥哥。

姜眠动了，她站起身，抬手拿起了杯子。

玻璃与瓷器相碰撞，清脆刺耳的声音遍布，零散的碎片滑过柔嫩的肌肤，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现场乱七八糟，服务员急急忙忙地递上干净的毛巾和急救箱。

“像我，性子像我，一言不合就开干。”

身处台风眼的兄妹俩，没有任何波动，只静默地与对方注视。

“这是认亲宴？”

一时的目光都焦距在李牧言的身上。

她的倔又冲动，会在不耐烦的时候，选择把问题给解决了。

也是，他的妹妹也是个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人。

泪落得更凶了。姜眠顺手抄起手边的碟子，扔向了李牧言。

也不知道是失了水准，还是因为什么，瓷白的碟子擦着李牧言的耳边，砸向了身后的墙壁，发出砰的一声。

而狗血苦情剧也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