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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诈你的。”
“……”完了,这下罪加一等。
好歹毒好阴险的魔教教主。
但苏祈安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要不你亲我一口,这事就算翻篇了。”
占便宜占得不加掩饰。
“想得美,”颜知渺才不吃这份亏,“必须是你亲我。”
苏祈安皱眉咬唇,为难了两息:“成交。”
言落,捧住她的脸,小鸡狂啄米。
“说好的只亲一口。”颜知渺推开她。
“七夕大促,亲一送十,还差两下。”苏祈安作势要再亲。
“有人来了。”
小秦扬桥偏静归偏静,却也不是荒无人烟,苏祈安消停下来,问要不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
颜知渺不禁想歪了,忍住羞意拉着她衣袖,决定哪里热闹去哪里,她现如今还是不愿圆房的……
苏祈安问:“你不是说喜欢小桥偏静,第一次约会只想与我独处么。”
“临时不想独处了,不行?”
“行。”
“好好跟着我。”
刚要下桥,来人却叫住了她们。
“郡主?郡马?”
苏祈安抬了抬金鱼花灯,照亮前方,见迎上来的二人颇感诧异。
“嫣菱姑娘!朱头!”
颜知渺将她的衣袖扯紧几寸,压声提醒:“是朱班头。”
“朱某多谢郡主郡马救命之恩!”朱班头跪下双膝,“今生无以为报,愿为二位当牛做猪,效犬猪之劳。”
颜知渺:“……”
第57章 一条腰带。
“本该早去贵宅拜谢,然独孤兄告知说您二位是暗中相救,遂想等事态平息些再求见二位。”
朱班头突然这般斯文有礼,苏祈安挺不适应的。
嫣菱也一并跪下,还砰砰磕头,泪水更是如江河般滚滚而下。
苏祈安只好低身去抚她起来。
许是伤势尚未养好的缘故,嫣菱刚刚站直,就脑袋一晕,软绵绵地倒进了苏祈安的怀抱。
颜魔教教主知渺:想杀人。
幸好朱班头眼疾手快,在她杀气迸出的前一瞬将嫣菱从苏祈安的怀中捞出,待人稳稳站定后,连连拱手赔礼。
嫣菱亦是怯生生的瞄了颜知渺一眼,蹲了个福道:“小女子早前不知二位身份尊贵,多有冒犯,这回不仅逃出生天,又得郡主相助脱了贱籍,大恩无以为报。”
苏祈安便又问她日后有何打算。
朱班头拍拍厚实的胸脯:“大丈夫顶天立地,我会用后半辈子好生照顾她的。”
嫣菱闻言低眉羞红了双颊。
苏祈安了然,如此,嫣菱也算有个好归属。
“恭喜你们,到时候莫要忘了递我们一张喜帖。”
“您二位必须是我们喜宴的座上宾。”
情敌即将嫁做他人妇,颜知渺顿时心情一松,邀请他们一起去热闹处瞧瞧新鲜。
“去南市看皮影和杂耍如何?”苏祈安一面提议一面踩着石阶下桥,冷不丁踩着衣摆,急忙扶住桥栏。
颜知渺吓出一身冷汗,左右打量她是否有个好歹。
“夜色有些暗,又未系腰带,这才脚下失了准。”江南首富勉强圆回了冷酷颜面,在心里默默自夸。
嫣菱道:“方才见着郡马时就想问,原来是刻意未系,可是花样不喜欢,若不嫌弃小女冒昧,小女可再为您绣一条。”
朱班头:再为?!
苏祈安:再为?!
朱班头试探着问:“你以前给郡马……绣过一条。”
“嗯。”嫣菱犹豫地应了。
朱班头:伤心。
苏祈安:震惊。
颜知渺:呵呵。
震惊郡马望向呵呵郡主,不会是你在温泉山庄丢的那条吧?
这一分神脚下又失了准——摔了腿。
嫣菱朱班头颜知渺齐声疾呼:“郡马!!!”
。
附近有家医馆。
苏祈安躺着竹榻上,双手把脸捂得严丝合缝。
大夫带上袖套:“摔的脸?”
苏祈安:“摔的腿。”
“……”大夫问,“摔腿你捂什么脸。”
“没脸见人。”
“怎么摔的?”
“因为一条腰带。”
“详细说说。”
“一弹琵琶的姑娘给我绣了条腰带,我天天系着,被我媳妇儿给扔了——”
大夫很正直,不爱听富家子弟的风流韵事,打断她,直截了当的给出总结:“是家暴。”
“不,是我自己摔的。”
大夫瞧向颜知渺:“你是她媳妇儿?”
“正是。”
大夫竖起大拇指:“打得好。”
颜知渺:“……”
苏祈安:“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
大夫无视江南首富,继续对颜知渺道:“她只是伤了筋骨,没有大碍,多躺着,少走动,不出七日便可活蹦乱跳。”
“有劳。”颜知渺递了枚银子过去将人送走,然后拉上了帘子。
她落落大方地坐在榻边矮凳上,双腿交叠,挺胸收腹笔直如青葱,眼梢噙一抹笑意。
“没旁人了,别捂脸了。”
“知道你好脸面,一进医馆我就将嫣菱和朱班头打发走了。”
“乖。”颜知渺一把摘了她的手,见她脸蛋绯红,不知是摔跤丢人给臊的,还是捂着太热给闷的。
苏祈安深深瘪嘴。
颜知渺:“好了,就我们三个晓得你摔了,定为你守口如瓶。”
“难怪你气得要搬去东跨院,怪我不记得腰带是嫣菱送的?”苏祈安眸心顿满懊恼。
“这事我记你一辈子。”颜知渺俏皮的眨眨眼。
“别呀。”
“我若戴别人送的耳坠、朱钗你能忘?”
好恰当的比喻,纵然苏祈安在商场上练得嘴巴镶金嵌玉的本领也无从反驳。
当然,颜知渺搬去东跨院也不全是这个理由,但也不好多作解释,女儿家嘛,就这点小心思。
“要不魔教重建的所需银钱我全出。”苏祈安满面歉意。
颜知渺摇摇头,魔教有他父王做靠山,不差那钱,何况如今钱已经到位了。
“要不罚我一个月睡地铺?”
颜知渺还是摇头:“我冷,正巧你热得像个火炉,你睡地铺我难道跟你去睡?”
苏祈安发愁了。
圆房不肯,重修魔教不肯,自罚睡地铺也不肯。
做郡马好难。
“那你提个惩罚我的法子。”
“罚你闭上眼睛。”
“?”
颜知渺“啧”一声:“快闭上。”
苏祈安只好乖巧闭眼,静默几息,听见衣料窸窸窣窣在摩擦。
“好了,睁开吧。”
苏祈安当即乖巧睁眼,眸光稍稍一转,一个藕色荷包映入眼帘。
“送我的?”
“罚你的,罚你一辈子戴着它。”
苏祈安虔诚地接下,拇指抚着根根丝线,触感细腻丝滑,心里头乐得要开花。
“这麻雀……鸳鸯……仙鹤……那啥绣的真好。”
“我绣的是喜鹊。”
“……”苏祈安赶紧找补,“喜鹊梅花图绣的真好,栩栩如生。”
“是‘鹊桥相会图’”
“……”这还真没看出来。
“对,你我好比牛郎织女。我这就戴上。”苏祈安再度往回找补,低头往腰上别……
呃……没有腰带别不上。
她机智地将荷包揣进怀里。
揣好后还隔着衣料很是喜爱很是珍惜的拍了拍,保证服服帖帖,不会掉。
并且承诺:“以后荷包在人就在,荷包不在人也——”
“尽胡说八道!”颜知渺凶巴巴地瞪她。
苏祈安识趣改口,嗓音揉进丝丝温情:“我也准备了礼物要送你。”
江南首富送的礼,绝对贵重且实用,但颜知渺觉得自个儿不缺贵重东西,到如今还心心念念着那捧没能被送至她手的睡莲。
心上人顶着骄阳亲手摘下,真真是弥足珍贵。
她怕眸光泄露心事,提提双眉,横波流媚,上身也配合着微微前倾,故作欣喜和期待的问:“是什么?”
苏祈安作势下竹榻。
“去哪?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哪都不许去。”
“我哪有那么娇气,等回了宅子,搓搓药酒,再擦点药嬷嬷独门金创药也就好了。”
颜知渺死死摁着她的肩,愣是不让她动弹,秀容坚定如定海神针附体。
苏祈安哪能和江湖人士拼力气:“礼物我准备的好久,你真不想随我去看看?”
“你……亲手……准备的?”
一句话断成三截,满满的难以置信。
苏祈安重重点头,药馆后院的驴配合着她“嗯啊~嗯啊~嗯啊”地叫了三声。
苏祈安:好驴。
颜知渺被驴声……哦不……被苏祈安打动,瞧瞧她受伤的腿,又瞧瞧她满含期待的狗狗眼:“在哪里,我轻功带你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