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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我走?”颜知渺难以置信,耸动的眉心亦难掩哀伤。
“……”
苏祈安: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走就走!”颜知渺忍住委屈的热泪,披上衣裙跑出了门。
苏祈安自闭了。
守着门外的药嬷嬷和银浅进来问发生了何事。
“郡马,你胆敢惹郡主伤心,我就没见过郡主流眼泪,你负心薄幸!哼!”银浅骂完就去追人。
“郡马你怎么惹着郡主了?”药嬷嬷问。
苏祈安老实道:“她觉得我在说她矫情。”
“你真说了?”
“大概是那么个意思。”
药嬷嬷如丧考妣:“你怎么能说女人矫情呢!小心后宅不宁啊!”
“有这么严重?”
“你尽会犯浑!”药嬷嬷骂完也去追人了。
留下苏祈安独自进行深刻反省。
直至半夜,她反省出一个大道理——女人全是大猪蹄子。
第37章 想不想你家那口子对你魂牵梦绕、牵肠挂肚
另一边,颜知渺流泪到天亮,晨起梳妆时吓坏了银浅,多搽了点胭脂才勉强掩盖住眼睛处的红肿。
“郡马坏死了。”
“别讲她坏话。”
“郡主你还护着她。”
“是我太冲动了,她为镇淮王府,为了我丢了半条命,我着实不该和她闹。”颜知渺郁郁寡欢道。
忧郁会传染,银浅一面为她梳头一面唉声叹气。
“奴婢想起家中那个爱读书的妹妹曾经提过一句话。”
颜知渺静待她说下去。
“单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颜知渺:呜,扎心。
银浅安慰道:“好在您有姻缘树保佑。”
颜知渺愈发扎心,她只求姻缘树替她向郡马转达思念,没求它助她单恋成真。
失策失策。
她悔恨一刹,寻求弥补:“京中哪家月老祠最灵?”
“您不是信爱神求不特的么?”
“月老年纪大些,更靠谱。”
。
靠谱的月老位于南市东南角,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兴旺,颜知渺是出了阁的姑娘,哪有出阁姑娘再拜月老的,是以女扮男装前往。
一出宅门,她就遇上了镇淮王府的马车,估摸是父王母妃前来探望苏祈安。
颜知渺还在气恼自家父王对苏祈安的薄待,展开扇子遮了面,躲着走。
温舒云正掀开车窗帘子透气,岂会认不出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没拆穿她,放她离去,然后拉着镇淮王假装头晕:“我们改日再来吧。”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十位把头就来了。
。
苏家家主鬼门关走一遭,可谓有惊无险,素有来往的友商纷纷递了拜帖,送了薄礼,欲来探望。
苏祈安哪有心力应付这么多人,况且颜知渺也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命老善备上回礼,一一挡回去。
但十位把头是挡不了的。
他们有些运气,碰巧颜知渺不在宅中,顺顺利利的得了苏祈安的准允入了内宅,入了灼灼院。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帷幔后,不敢乱瞄一眼。
赵把头:“家主,你好不容易涨上来的排名,一夜间就落回最末,各商铺的生意至少亏了一成。”
钱把头:“悲风门委实可恶,家主整日闭门不出,没招谁没惹谁,排名突然就掉了许多,在顺天府过堂受刑也没掉啊!”
苏祈安语含惆怅:“我昨夜……同郡主吵架了。”
“!!!”
十位把头岁数不小,受不得刺激,整齐划一的摸出奇效救心丸。
“家主,排名争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和媳妇吵架乃是大忌!”
“凡有郡马后宅失和,必定排名大落。”
“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您放下姿态好好哄一哄。”
苏祈安隔着帷幔打量这帮妻妾成群的老者,虚心求教:“如何哄?”
十位把头齐声道:“用真心。”
。
月老祠。
颜知渺排了许久的队才得偿所愿地跪在月老的泥身前,她虔诚地拜了三拜,抱着签筒摇啊摇、摇啊摇,摇出一支签。
怀揣着忐忑,她去请老道解签文。
老道捋捋胡须:“公子,此签,中平。”
“胡说,”银浅气呼呼,“我家公子乃大吉大利之相,姻缘定然心想事成。”
“莫急莫急,”老道笑笑,“若有贵人指点,方可扭转乾坤。”
颜知渺严肃眉眼:“贵人何在呢?”
老道掐指一算:“出了月老祠你往西走五百步,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你的贵人。”
颜知渺深信不疑,留下几两碎银,按照老道的指点一路往西走。
走完五百步一抬头,竟然是家青楼,门口好生热闹,莺声燕语、脂粉成行。
脂粉堆里的白衣公子十分眼熟,正是她昔日的姐妹——宁如玉。
银浅:“我去!”
宁如玉也认出了女扮男装的她们,兴奋的招招手:“渺渺,你们也来逛青楼啊。”
颜知渺扭头就走。
看来要换家月老祠拜了,太不靠谱。
宁如玉追上来,非拉着她和银浅进青楼:“走走走,我请客。”
谁稀罕你请客。
颜知渺挣脱开他,一群莺莺燕燕却围拥上来:“公子你好生俊俏,来嘛来嘛……别害羞啊,奴家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老鸨慧眼识贵人,认定她风姿清贵是个阔绰的主,娇笑一声,喊道:“天字号雅间清一清,有贵客。”
。
颜知渺行走江湖未及十年,多的是没去过的地界,青楼更是破天荒头一遭。
在天字号雅间待得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莺莺燕燕们还缺了眼力见,一只一只地飞扑上来,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耳,颜知渺躲也不是赶也不是。
再瞧扮作长随模样的银浅,同样地左推右挡,实在应付不过来,便对她疾呼“公子救命”。
“别拘谨,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宁如玉拍拍她俩的肩。
颜知渺:我在家可不这样。
显然,宁少城主在家是这样。左拥右抱地喝酒吃肉,亲完这个亲那个,酒酣耳热时,提议玩玩行酒令。
颜知渺全无兴致:“家中还有事。”
她言罢就要走。
宁如玉道:“你记得结下账。”
颜知渺眼尾微沉,挂着不乐意。
“喂,我被你硬生生地拽来玉京救人,累得半死,你必须好好犒劳犒劳我。”
“犒劳你逛青楼?”
“对啊。”宁如玉坦坦然然地答。
好生不要脸。
颜知渺被浓重的脂粉气呛了一口,冷声道:“金银珠宝你随便挑。”
话外之意是嫖资你自己结。
她救出银浅,刚要抬脚,宁少城主悠悠然地送来一句威胁“”“那我只好把帐赊在苏家头上了。”
莺莺燕燕们好奇不已——
“苏家,哪个苏家?”
“江南首富的那个苏?”
“三位公子竟然能和苏家主攀上关系。”
“她许久没来我们衔翠楼了,奴家们都快想死她了。”
颜知渺霎时拧过身:“苏祈安来过这!”
“我们衔翠楼乃是玉京数一数二的青楼,苏家主那般神仙人物当然要来的。”
“她最是大方,每回送我们的礼物全是稀罕的舶来品。”
“公子你与苏家主很相熟吧。”
银浅只觉字字不堪入耳:“我们家公子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
好凶,好怕怕。姑娘们吓着了,全围去宁如玉身边求呵护。
宁如玉求之不得,温柔且细致的一一安抚,再一打量颜知渺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神情,暗喜。
嘿嘿,苏祈安,你横刀夺爱,我要你不得安生。
他努努嘴,示意颜知渺坐过来:“男人有钱就变坏,在外绝对玩得花。”
颜知渺听得很安心,还好我家郡马是女郎。
“你想不想你家那口子对你魂牵梦绕、牵肠挂肚,满心满眼只有你?”宁如玉装出一本正经道。
颜知渺才不信他能有何妙招,走回桌边拍下一张银票,黑眸闪着警告,嫖资我结了,好好玩你的,不准赊账在我家郡马头上。
“真不打算听。”
“不听。”
银浅扯扯她袖口,压下嗓音:“您忘了老道说的‘得贵人指点,可扭转乾坤’”
怪力乱神,信则有不信则无。
颜知渺不愿信,但爱情不顺,堵在了死胡同,唯有信上一信。
她觑着宁贵人,犹疑道:“说来听听。”
“忽、冷、忽、热。”
爱情小白颜知渺觉得……听上去不太靠谱。
莺莺燕燕们却满眼的崇拜:“公子好坏,何时偷学了我们对付男人的小妙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