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金虎和江天旺两个大男人是根本想不到什么招收学生、老师、工人名额男女各半的事, 甚至在他们心底,就应该多招收男子。
可不知道许明月本身是女娃的关系,她就格外关注女娃一些, 还是她真就是这么听顶头老大的话,将顶头老大的话奉为圭臬, 既然她提出来了, 江天旺和许金虎便也不反对, 反正顶头老大都说了嘛,妇女能顶半边天,听顶头老大的话去做事, 总不会差的。
各大队书记、主任,会议室里其它大队的干部们听到许明月的话,也稍稍有些惊讶, 要知道,刚才许明月说出要送娃上学时, 他们脑子里完全就没有女娃子们什么事,心里头默认了, 会送去上学的都是男娃,能去工厂做工的也只有男娃,甚至是送去当老师的, 也是家中男孩子。
现在听说了许明月补充的最后一句话, 几个大队书记和主任心里不由都紧了一下, 心想回去得和下面队员们好好说说, 一定要把家里适龄的女娃娃们也送去上学,不然到时候里面的女工名额全都被临河大队占了去,不是要便宜临河大队了?
等会议结束,大河以东的几个干部想了想, 也都想办法把大河以南要建厂建学校招工的消息通知到家里。
即使他们自己用不到这个招工信息,他们这些人的家人、亲戚中,总有几个大河以南的亲戚,大河以南可不是只有临河、建设、和平三个大队,许凤兰主任都说了,面相整个大河以南招聘。
会议室里的人大多都走出来后,许凤莲端了一碗已经用井水冰镇过的藕粉汤进来,放到许明月面前,嗓音轻快:“阿姐饿了吧?快吃点东西。”看到许明月这段时间跑来跑去,黑了不止一个色度的脸,许凤莲不由心疼道:“阿姐再忙也要顾一下自己。”
她坐在许明月旁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把芭蕉扇,给许明月扇风。
水埠公社就坐落在大河边上,晌午的公社会议室是有风的,湿热的河风吹在人身上,仿佛带着一股竹子河湿热的气息,吹在人身上带着水汽,黏糊糊的。
许明月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推开了她给自己扇风的扇子,端起碗直接咕咚了一大口沁凉的藕粉汤,藕粉汤上撒了点点桂花,馨香扑鼻。
“你现在怀了孕,很多事情不必要去做,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许明月其实并不爱吃藕粉,尤其是这没放糖的藕粉,真不好吃。
但水埠公社这边并没有什么好东西,盛产的藕粉就已经是许凤莲能拿的出难得的好东西了。
许凤莲撒娇地靠近了许明月一些,头离许明月很近,笑着说:“我公爹和建国都在公社里,我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哪里都不去,能干啥?给你端一碗藕粉汤都不行了?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她觉得自己下田去割两亩稻都没问题,只有阿姐,把她当娇娃娃一样,就是晾个衣服,都生怕她摔倒。
她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头往许明月肩上靠。
她现在头上没有虱子了,靠近阿姐时都自信了许多。
可她还是没有真的把头考上阿姐的肩膀,阿姐不仅怕虱子,还怕热,她要真这么靠上去,阿姐肯定要避开。
可她就是想要和阿姐贴贴。
许明月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暗戳戳的想要靠近她的小心思,一口将碗里的藕粉都喝光,说:“你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怀孕的人和正常的时候能一样吗?这是女人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建国去做,别老想着自己做,明白吗?你是有丈夫的人。”
丈夫这个时候不使唤,啥时候使唤?
被阿姐关心的许凤莲甜蜜蜜地应着:“知道了阿姐!”
她抬眼看着许明月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许明月看她精神状态真的好,就没太担心。
她带来的药箱中并没有叶酸,她所在的时代女人怀个孕,先吃叶酸,再建小档,之后建大档,每周都要做各种检查,全方位守护孕妇和胎儿的安全。
这里啥都没有。
她车里每个月会刷新出一个西瓜出来,她偶尔来水埠公社开会,就会给许凤莲带上一块解解馋。
对于阿姐总是时不时能掏出一些好东西来,许凤莲也见怪不怪了,阿姐心疼她,每次带的东西只给她一个人吃,让她吃完了再走,对于阿姐对她的偏爱,她就像小时候从未得到过的偏爱,全都在阿姐这里给补全了似的,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她就这么笑看着阿姐喝藕粉汤,手中给许明月扇风的动作依然不停。
许明月喝完藕粉汤,就要回蒲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