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韩雪飞问道,“还有事?”
朝云依旧愁眉苦脸:“那个,皇上派的人还在花厅里等着回话呢,我......我总不能跟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雪飞提了提唇角,笑道:“你让宫里来的那位先回去,就说明日一早,朝将军便会把折子递到陛下的龙书案上,让他们稍安勿躁。”
朝云有些迟疑:“将军现在这样......还能写折子吗?”
韩雪飞一怔,随后十分无奈地低吟一声:“我说朝云啊,你跟着你家将军那么久了,你见她亲自写过一封折子吗?哪次不都是我替她写的?”
朝云眨眨眼。
韩雪飞:“行了,折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快去回话吧。”
朝云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唉,等等!”韩雪飞叫住她。
朝云转过身来。
韩雪飞:“顺便让他们跟小皇帝说一声,不通医理就别来添乱,让他别再把那些什么鹿茸、灵芝、党参之类的东西送来了,你家将军本就心火旺盛,小皇帝送这么多补气补阳的药来,是想把她活活烧死吗?要真想送,就送些百合来,多少还能安神静气。”
朝云:“......我这就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韩雪飞的眉心慢慢锁住,目光四散在浓稠的黑暗里,在天际线上,在远处的屋顶上。
最后静悄悄地落在了窗外呼之欲出的枝芽上。
韩雪飞一语成谶——三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一,南洋人放弃京城,调转矛头,气势磅礴地再度自江南登陆,势如破竹。
正月十二,不过一天一夜便已经杀入了建康城中,世代富贵的鱼米之乡不幸沦落。
江南各大世家惊慌失措,一部分早在听闻风声之时便收拾细软慌忙逃窜,另一部分则是至死坚守,负隅顽抗,以至最后陨身于敌军的炮火之下。
正月十三,韦渊带兵南下,楚河水师提督韦渊刚刚带兵北上解了京城之困,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又被桑檀给派了回去,经历过两场恶战,兵将损失惨重,韦渊手底下的人不够,竟然把高俞自津门带来的三千将士给拽走充数了。
等到高将军反应过来的时候,护送韦渊南下的飞舰都已经安全返航,稳稳地停在京郊悬鹰阵大营里了。
高俞欲哭无泪,对于自己曾经首领的流氓行为表现出极大的深恶痛绝,差点在朝会之上,当着桑檀的面气得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