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侯艳洁在旁帮腔,“五十万匹丝绸之盈利,让水氏再从大通独立出来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水小东家和于老板,毕竟是一个碗里吃饭的两口子,水小东家回去后,可以先和于老板商量商量嘛。”
既然知了,五十万匹丝绸带来的利益,便可以大谈特谈。
此前祭灶头大会时,于霁尘设计挨侯琐打,结果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力打力,卸掉了他在商行几个有力的拥趸,他对于霁尘憎得咬牙。
于霁尘那个王八蛋,实在是使了一手极好的离间计。
侯艳洁暗暗握拳,觉得是汤若固这个阉人太胆小,故意委屈道:“那这不是太霸道了么,难道在江宁,他想和谁做生意,谁就得必须答应?”
侯艳洁不服:“凭什么?!”
侯艳洁噎住,顿了顿,他又试探问:“水图南回去后,当真会和于霁尘商量这件事?”
“不要小看枕边风,有时候,它比能舌战群儒的相臣还厉害。”汤若固微微笑着。
从于霁尘身边人下手,总是不会错的。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五十万匹丝绸生产,接不接都得我们来干。”
秧秧不在家,被江逾白带出去玩了,于霁尘把中午剩下的食材,同个馒头混在一起炒了炒,简直是在糊弄肚子。
等于霁尘快吃完饭时,她问:“汤若固找我,不会只是挑拨你我关系这样简单吧?”她扯扯嘴角:“他今日同我说的那些话,简直像在哄傻子。”
自接手水氏织造至今,水图南的所有举措,无不被外面人归在于霁尘身上,众人皆认为,水氏的新经营是于霁尘在背后出谋划策,很好地帮水图南遮挡了锋芒。
于霁尘去厨房,任水图南像个小尾巴般在后面跟着。
“不准再说我笨了,”水图南瞧着灶台前的那道背影,有意无意地把腰杆挺得更直些,“之前打赌三月最后一天前,处理好安州的事,张全的信和汇报书你也见了,他做得还算成功。”
“要完全吞掉水孔昭,就得加快速度了,”于霁尘下刷洗干净几个碗碟和锅杓,用干抹布擦着碗筷,“五十万匹丝绸的生产任务,于高居庙堂之上的人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那样简单,改稻为桑的政令有几多弊端,他们心里也比谁都清楚,可政令还是发了下来,这说明什么?”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这天下,岂有不乱之理。
“朝廷为达目的,必要求官府和织造局各立‘军令状’,走形式的就好这一口,那些人心里清楚,一年之内,江州产不出五十万匹丝绸来。”
“我们若是不接上命,可能会怎样?”水图南问完就懊悔,这个问题,自己问得是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