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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表面的水渍阴干就能烧制了,保险起见,大家决定明日再进窑,黏土余料备了很多,热衷于玩泥巴的凌宴忽然提议,“要不我们试试能不能捏出碗盆什么的?”
几人相互看看一拍即合,当即动手玩泥巴,顾景之从未体验过,也加入到其中,秦笙同样如此,纵使洁癖也下手玩得指甲缝里带泥,不亦乐乎。
罐子、小碗类似的器物很快捏好了,东西都不大,等阴干了拜托王平烧制,留下来也不失为一个纪念。
沈青岚玩性大发,对自己捏的小酒盅颇为得意,她叉腰大笑与众人打赌,“谁捏的东西裂了请客吃饭!”
几个穷鬼自是不会去酒楼铺张,她们口中的请客吃饭就是在家做点好的一起聚聚,能省不少钱。
无伤大雅的玩闹,几人纷纷同意了这个提议,就连小猴子也不像个大人似得整日心疼钱,开心答应下来。
正待这时,凌宴幽怨问道,“你请客不用我做饭吧?”
沈青岚耸肩摊手,语气无辜,“我做的没你做的好吃,你要是想吃我做的也成。”
嘴上说的好听,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想当甩手掌柜交给凌宴了。
凌宴斜眼看她,脸上的揶揄十分精彩,众人哄笑。
“别乐了,快些收拾干净来帮我磨点芝麻,还有,赶紧把那些羊肉都吃掉。”凌宴哼了声,吩咐众人继续干活,众人的表情与各自的腰背一样僵硬,沈青岚顿时呜呼哀哉,“我腰疼。”
顾景之抿唇轻笑,“乐极生悲。”
秦笙锤了锤腰,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
顾景之起身收拾,“不过说到请客,端午后我要设宴待客,想跟你买些虾子回去。”
这事早就说好的,还有赵婶家的方金要回家,凌宴自是给她们留了,“什么时候要提前一天找我。”
反正小崽在那读书,接送孩子交流十分方便。
提前那么长时间预约好的,想来应当是秀才路途遥远的师友需要赶过来赴宴,与她们几个无关。
秀才不是区别对待的人,而且不得不承认,读书人和乡下人就是有差距,圈子不同,很难有共同话题,加之家境背景等等,分开招待也免得各自尴尬,凌宴是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再正常不过了。
凌宴是个现代人,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明白秀才的用意,但看某人搓弄自己的小酒盅,整个人沉寂下来,便是知晓那莽夫又自惭形秽上了。
真应了秀才那句话,端是一个乐极生悲。
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给莽夫点一根蜡烛,凌宴心头感慨。
作者有话说:
凌宴:?我被窝里什么玩意?
秦笙:是我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凌宴:哼,臭流氓寻着味过来了。
秦笙气笑:你既然说我是臭流氓,那我就更流氓一点给你看!
后来的作者:阿宴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看大家说恐怖,我总有一种自己披着种田文马甲写恐怖小说的错觉……哈哈哈,有很吓人吗?
是不是归于还原现实了,试图反思。(回避反思迟到)
以下一段话高能恐怖预警,谨慎观看。
我记得有人说过,最恐怖的莫过于马桶里的手,床底下的脸,后背趴着的人,以及水里的头发,那种给人无限想象空间的场景,那下次我具象一点。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持续性痴呆.jpg)
第213章 自带霉运[VIP]
很多道理人人都懂, 但真正置身其中就会发现道理其实不那么顶用,她们两个在各自领域都算得上佼佼者,可这样的莽夫在秀才面前, 该自卑还是会自卑,伴随着忐忑和不安, 理性很难消除感情带来的负面情绪。
这些事情太复杂了,从母胎单身到身患绝症不能拖累旁人,一直不曾与旁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凌宴女士表示自己弄不明白, 还是别浪费那个脑细胞了,弄点自己能整明白的, 字坯暂时告一段落, 比如她可以顺手泡上粽叶和红豆大枣, 准备明天包粽子!
累了一天,众人围坐在炭炉旁涮肉吃,吃饱收拾干净就散去了。
天色愈发之长,夕阳晕黄,吃饱喝足一家三口坐在院里休息,本该给公孙照准备晚上那餐饭, 只是凌宴犯懒不爱动,跟母女一道望天, 看鸟儿归巢、看炊烟袅袅,温馨祥和的景色令人不自觉放松下来,不一会从大到小具是昏昏欲睡。
忽而一阵鸟叫, 秦笙皱了皱眉,对凌宴挥手示意有事, 凌宴一怔,立刻从懈怠中挣脱出来, 撑起身子去烫肉,秦笙知会女儿一声,随后跟上。
厨房内,秦笙有些无语,低声道,“那公孙照还不死心,回来路上见人非要给人看相,差点让人撕烂嘴巴,武峙遇见给她解了围,约莫一会就回来了。”
给她工钱还看什么相,都被天谴了还不消停些,这公孙照怎么有点一根筋啊?凌宴头痛扶额,因着与匈奴、西域两大劲敌相距不远,是以村中对生人相当提防,正因如此,凌宴才把公孙照安排到那,原本穿了她的衣裳能免去很多麻烦,结果公孙照自己没事找事。
若说她先前那副乞丐的尊荣,寒碜得看着就不靠谱,无人愿意找她算命,如今收拾干净也该有点可信度,世人皆敬畏鬼神之说,尤其看天吃饭的乡下人,竟然动起手来,不知道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
凌宴叹了口气,问秦笙,“她给谁看得相?”
说到这,秦笙表情微妙,“遇见谁不好,偏让她撞见王婶。”
在村里被人没完没了的戳脊梁骨,整日骂街不过瘾,逮住个生面孔撒火来了。
“啊?”凌宴震惊。
西边那片地刚死过人,干活的人们为了赚钱可以不在意,但牛二终是横死,村民终是忌讳,最近很少到那边走动,李家还有块田在那附近,曾经莽夫往里头扔过水蛭,她走过那么多次都没遇见过李家人,这公孙照第一次来就撞见当了出气筒,她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将切好的肉片下入锅中,秦笙摇了摇头,“其实她没说什么难听的,可那对上王婶那么个做尽缺德事的人,别说实话实说,单是劝诫那毒妇向善都算刺耳的。”
公孙照一个外人,随便说点什么都能给王婶整破防了。
自带霉运buff,凌宴忽然明白对方为何执意睡在树下不肯登门了,这是不想连累她们,感觉是个很纯粹的人。
想到对方的结局,和秀才莽夫一样,力所能及她自是想帮一把,凌宴重重叹气,蝗灾之下,没有比丰乡村、秦笙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可那天谴又神乎其神让人不得不怕……
简直左右为难。
秦笙却是误会,以为阿宴膈应王婶李家,原本她打算先一步找到给阿宴一个惊喜,怕她心中憋得慌,还是说清楚让她宽心为好。
“刘家当日凶案,却有一乌鸦亲眼所见,可这么多年过去,那乌鸦年老体弱记忆模糊,记不清李文生将凶器藏在哪了。”
乌鸦并不是候鸟,很少换窝,废了些力气还是让她找到了“人证”。
凌宴瞬间侧目,正在思考公孙照的事情,听到刘家的暗自迎来转机十分难以置信。
古代民用铁器都需得登记备案,重量、形状、用途皆是描绘清楚,就怕乱臣贼子自私熔铁谋乱,包括她买锅、莽夫补锅都是,只要找到凶器就前进了一大步,铁匠出得人证物证,再加上她这个当事人不愁不能将李文生砍头!
凌宴心头狂喜正要开心,可下一瞬心情径直落入谷底,“埋了那么多年,铁器早烂成渣了吧。”
估摸连铁锈都找不见了。
若是那般她就不会讲了,秦笙摇摇头,“那老乌鸦说李文生当时精疲力竭,却分外谨慎,洗净血迹又走了好远将刀藏在河底,不是没有留下的可能,而且就快夏天了。”
顺着她的思路,凌宴陷入沉思,潮湿的环境会让铁器快速生锈,比如蘑菇洞的锁链,那李文生估摸也是知道这点才会选择河中,可他不知道当隔绝空气后,未必会全部腐蚀,可以大致估算形状,根据铁匠的记录排查嫌疑人。
秦笙说的没错,的确有留下的可能。
夏天的旱灾来临水位降低,很容易就能发现凶器的踪影了!凌宴双眼放光,啪地一拍掌心,激动夸奖道,“这都能查到,你太厉害了!”
“彼此彼此,你也很厉害。”秦笙看了看她,勾起唇角,捞出锅里烫好的肉片,“莫急,我们拭目以待。”
她有很多种办法让那姓李的一家死绝,没办法,谁让阿宴满心公义选了最麻烦的手段,倒也无甚所谓,若是官府没能让阿宴满意,到时她再下手要他们那条烂命不迟,秦笙已有成算。
“嗯嗯!”凌宴还沉浸在案情巨大突破的欣喜中,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女主角,刀泡在水里未必会完全腐烂的道理都知晓,她喜滋滋地带上蘸料出门给公孙照送饭。
秦笙擦净手上的水,跟了上去,“我去看看,免得伤严重了要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