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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信了吗?”秦笙强撑精神问道,“她不会有事的。”
小凌芷抹掉脸上的泪,只点头不说话。
委屈巴巴的,秦笙叹气,摸了摸她的头,“嗯,你跟她说说话,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定是想你了。”
“好。”小凌芷趴在凌宴手边开始嘀嘀咕咕,没过多久,赵婶前来帮忙照看,秦笙趁机歇息片刻,睡得雷打不动。
当顾景之又来守夜,遇见的就是秦笙趴在阿宴胸口睡得正香的画面,她大惊失色,三两步上前将人拉开,赶忙探查伤员脉搏,“你……怎这般冒失。”
“啊,我听她胸腔回声不小心睡着了。”那人胸口好暖,舒服得很,秦笙还没躺够,闭眼捂唇,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伤口开始愈合,腔内积液也吸收大半,挺过前段发热应当无事了。”
比胡大夫更加高深的说辞。
“既然无事,人为何还不醒?”睡了好些天,又有一个不知深浅的秦笙在旁边,顾景之实在无法心安。
“前段时间她太累了,大抵想歇息两日,才不愿醒来吧。”望着那张苍白的脸,秦笙拍了拍自己精神些许,“再过些时日,我要接她回去养伤了。”
接阿宴回去?除了会医外,几天她并未探得什么有用的信息,顾景之凝思许久,不再执着于试探,开门见山径直抛出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早料到她有此一问,秦笙大方讲述她编造的身份,“一个兽医,逃难时摔坏了脑袋。”
善于与动物沟通的大巫,又会些医术,兽医这个身份对她来说最是合理。
顾景之看向凌宴,难以置信地质问道,“兽医给人看病?”
秦笙默了默,心里万分尴尬,试图自圆其说,“皮肉外伤大差不差,若非在牲畜身上积累经验,还未必救得活她,不信你可问沈青岚,军中外伤一壶烧酒浇上去能不能把人疼死。”
顾景之自然不信,叫来外面蹲守的天乾,沈青岚想了想如实答道,“是有疼死的,痞子这伤扎透胸腔更是棘手,很少有活下来的。”
有她承认秦笙的医术,顾景之信了,可秦笙来路不明目的不清,她不可能全然放心,这次她的问题另辟蹊径,“你又为何救阿宴?”
审犯人似得,秦笙受审也不愿一直处于被动,“我和你们会出手帮忙的理由一样,现在她是个很好的人。”
“那原先的她,你作何感想。”顾景之步步紧逼,尖锐挑开过往的伤痕,似是非要逼她道明一切。
秦笙侧目,冷冷一笑。
“你何必明知故问,我不过比你们发现的晚些罢了。”变相承认先前自己的确没安好心,她心头轻松不少,秦笙望着顾景之,挑眉道,“我若想要她的命大可不必出手,你们不放心再来盯着便是,这样你可能安心让我带她回家了?”
她们之间的事,孰是孰非,秦笙不想外人掺合进来,她本打算将此事粉饰过去,可顾景之脑子聪明又不依不饶,自己又势单力薄,若是不说清楚她绝对无法带人离开。
在胡家养伤人多耳杂,终是太麻烦了,也不合适。
这个答案足够让顾景之放下顾虑,只要阿宴醒来一切就都好说了,她想了想,“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后打算如何。”
今后……秦笙怔在原地。线主复
冗长的沉默,沉默到顾景之以为她不会作答,只听一声分外茫然的语调缓缓传来。
“我不知道。”秦笙如此答道,她只记得复仇,可现下的情况……有些复杂,她还没来得及思考。
顾景之打量她许久许久,“与我而言她很重要……”
一个意有所指却不失犀利的警告。
沈青岚立刻站在顾景之那边,凝重道,“我也一样。”
秦笙骤然一笑,“她对我同样重要。”
三人心思各异,但勉强达成初步共识。
几日过去,凌宴伤口愈合不少仍旧昏迷不醒,秦笙脚踝养得七七八八,她的辛苦顾景之都看在眼里,终于松了口,在沈顾二人的帮助下,秦笙将人抬回家中安置,狠狠松了口气。
没去那间大屋,为了方便照顾以及不影响小凌芷,凌宴回到自己那方小天地养伤。
再无性命之忧的担惊受怕,秦笙开始独自支撑起整个家,生活节奏渐渐稳定下来,少了奔波的劳苦,她把精力都放在凌宴未完成的事业上。
蚕场里给吃光树叶的蚕搬家,此事对秦笙来说十分得心应手,绿油油的蚕没有鸟儿啄食后全部活了下来,胖胖的一条,等结茧化蛹后一定很大一个,想到曾经那人费心费力剥去蚕蛹的外衣,只留内里的肉给她们母女食用……
这份心意很难不令人动容,每每记起唯有怀念。
有些蚕爬的很高,她够不到,只能命令它们爬下来,然后秦笙就发现她又做了傻事:
明明可以命令蚕自己转移,为什么要费力一个个动手……
好蠢啊!
秦笙下了命令面无表情地离开。
虾塘那边没找到饲料,又没养过虾,迫于无奈,秦笙只得捞些虾子试验该喂什么,确定没问题再大规模投喂。
沈顾二人时常来访,而她所担心的汪掌柜不知何时得信,派人登门送了些外伤药,倒是没提她们之间的交易。
至于保长派人捕杀的老虎……现在正盘踞在凌家屋后的山上,它尾巴断了,秦笙夜里悄悄溜出家门,给它治伤。
在一片忙碌中,白嫩细长的指尖日渐粗糙,秦笙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哄好不愿醒来的人,很快,她就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意识回笼时分凌宴只觉浑身酸痛,胸口则是痒痛难耐,好一会适应过来,迟钝的五感复苏,她忽然发觉,脚底毛茸茸的,嘶,怎么手上也是。
什么玩意,奇怪的触感让凌宴迷迷糊糊睁眼,天光大亮,她发现手脚附近一团毛球,定睛细看,熟悉的条纹和破锣似得嘶哑嗓音竟夹起嗓子咩咩叫。
原来是墙外的一家子臭脸猫,瞬间,她想起自己是穿书来着,美梦破碎,凌宴闭眼叹息,半点没有被毛茸茸包裹的喜悦了。
然而臭猫猫一家开始作怪,小爪子竟挠她脚心,那滋味十分难耐极其过分!
无奈睁眼,凌宴歪头向下看,就见臭脸猫趴在那黏糊糊地蹭她,发出呼噜噜的声响,模样十分温顺,三个小猫崽有样学样,如出一辙,见她醒了,鲜红小舌还亲昵地舔了她几口。
然后捧着她的脚丫子再挠几下。
凌宴:……这么听话卖力,植物人都能被你们挠醒是吧?!
这是等她死掉分食,还是来给她当暖手宝来了?秦笙的话,应该是前者吧,抱歉没死成让你们失望了啊,凌宴幽幽腹诽着。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气喘吁吁间,语气惊喜,“你醒了?”
听声音……好像是秦笙?凌宴赶忙闭眼,歪头装死。
作者有话说:
凌宴:……你是兽医我是什么?
秦笙:?是我老婆呀?
凌宴(总感觉有哪不对):……
秦笙:我真的有在好好哄你,求你睁开眼,看我多可怜,今天的你我能否重温昨天的故事,我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你的破船?!
凌宴:你有上过我的船吗?
秦笙:……
景之太聪明了,这关秦笙不过也得过。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揣手.jpg)
第198章 姓甚名谁[VIP]
这人喜欢猫, 几次蹲在墙后暗中观察,后来大猫跟她熟了不再嘶哈恐吓才敢上手,摸摸尾巴尖儿, 拿根草棍逗弄猫仔,那些小心翼翼的欢喜都被全程监视的秦笙看在眼里, 记在心底。
用猫哄她示好,自是不会错的。
为此她给那四只猫从头到尾洗得干干净净,又剪了指甲送到床上, 几日就将人唤醒过来,效果显著, 这让她怎能不欢喜, 收到消息秦笙放下手里的活立马跑回家, 盼来盼去的人竟装起睡来,这人性子软趴趴的,如此消极抵抗也不令人意外就是了。
身体力行地证明着:她已然放弃挣扎,随自己如何……
又是一阵心酸苦楚涌上,秦笙紧紧咬唇,对方如何都做不出破口大骂的事, 如此也好,免得自个脸热说不出话来, 她平复好心情洗了手脸,理好纷乱的发丝,缓步走到屋内。
保持着令对方安心的三步距离, 她停了下来深深吸气,可被子里的人装睡装到一半打起颤, 畏惧显然,让秦笙早早想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要聊聊吗?”秦笙的语调也随之颤抖, “我们似乎有许多误会,该说清楚才对。”
被子里的人抖得更厉害,眉头紧锁,苍白的脸庞染上红晕,吓得。
很明显,这人醒着,如此竟还不睁眼,看到她一系列反应,秦笙简直心疼又生气,还有点好笑。
这样下去没等她说完,这人不是把自己吓晕就是要挣裂伤口,睡了那么长时间,估计脑子还不好使,好不容易醒来,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秦笙头痛扶额,“你先缓一缓,我等下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