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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吭声,全无交流。
闹事耽误了她不少时间,行程全部被破坏,也让时间管理大师的心情非常糟糕,尤记秀才万分愧疚地对自己说,“我本打算事成之后告知大家你的功劳,没成想竟害你牵连至此……”
其实没什么不对,以原身造得孽,有功才能抵过,最直观、也是最大限度帮自己挽回名声,只可惜村民搅局,一番良苦用心付之东流。
凌宴只能安慰,“闹这么大,现在的效果也差不多吧。”
秀才内疚、莽夫一直后怕,婆婆生病一事虽是为了做戏,但她意气用事险些扩大事端不假,胡大夫耳提面命让她往后不可冲动行事,莽夫挨了训,坐在墙角生自己的闷气反省,懊恼得不行。
朋友跟她遭殃难受,凌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这一路上她也在反省,一切皆因自己大意。
当时以为去议事堂说理想当然地觉得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就没去叫人,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这不是法治社会,是匹夫一怒血溅当场的封建王朝啊,她把人想的太好,放松警惕了。
思绪一团乱麻,驴蹄哒哒。
斜前方那对竖起的黑耳朵悠然自得地走着,凌宴看自己的手,竟是在发颤……后怕来的有些迟了。
有时她真羡慕小驴,什么都不用想。
不过有一点她想明白了,且无比清晰,在这古代过活,什么都比不过人多势众这个词,只要人多,官府都得掂量掂量再动手。再一个就是,手下的人必须忠诚,完美的负面教材刚在她眼前翻开一遍。
近来她徐徐图之,趁火炕这股东风与王平绑定,又规制了尺寸,让各家编织草帘、草席售卖赚些银钱,以生产带动内需,利用信息和以自己为纽带的配套优势让人们赚得到钱。
三五个铜板看起来不多,但每家都能拿到两三个订单,这比额外收入、实打实的银钱足够让那些穷苦人家看到希望,这是她计划的第一个小步。
按她猥琐发育的原本意图,等过些时日建造、纺织两个工坊初具规模需要的时候再公之于众,那时村长的官司也差不多了,与挽回名声一起,正好相辅相成。
没成想愚民给她老底拆穿,身后这点小势力翻了个底朝天,简直没处说理,李文生那老匹夫还没见人影,她必须要抓紧扩大势力。
也就是说,该启用白若初了。
就在凌宴满腹心事重新谋划布局之时,知晓事情始末的秦笙将整个丰乡村列为蛮夷之地,与不知礼教的匈奴无异。
嫌恶之余,她已精准捕捉到那白净青年的去向。
被戏弄了的村民有气没处撒,牛二自是被绑了回来一阵拳打脚踢,如今他鼻青脸肿被拴在议事堂旁边的大柳树上,赶来的牛家人在闹,闹也白搭,根本没人听他们的,而令一群为难渣滓的人正交头接耳商量办法。
酝酿已久的秦笙看到这绝佳的好机会,不由眼前一亮,可时间上太紧了,顾不上跟那些耽误她吃肉的刁民生气,她打算尽快出门一趟。
那个家伙……必须要她亲自请来才行啊。
秦笙双眼微眯,叹了口气,随即怔愣一瞬。
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叹气。
作者有话说:
秦笙:那我想喝绿茶是不是舔你一口就行了?
凌宴:你听听这什么虎狼之词,像话吗!不是,你阴阳我?
秦笙大大方方点头:吸溜,味道还不错。
凌宴:啊啊啊啊啊啊!
小民之恶给阿宴好好上了一课。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啃豆沙包.jpg)
第182章 文盲难办[VIP]
请那么多人吃饭肉可少不了, 好在张屠户那还有品质不错的肉,凌宴先去预定,等卖了鱼和山货再回来, 这次连腿带脚她买了半头猪,外加几个大猪肘, 肯定够二十来个人吃了。
农忙刚过,家家户户要么歇着要么到处找零工干活,集市人很少, 卖肉摊位就张屠户一个,正好他有空就顺手帮忙把骨肉解了, 那边弄着, 凌宴自己往筐里装。
前几天张屠户老娘过寿, 凌宴依言给送去两条大鱼做寿,又自个搭了一条当作寿礼,也没去吃席,这样的老实人张屠户自是心生好感,一来二去俩人关系拉近不少,干活的时候在那闲聊。
张屠户十分健谈, 什么都能扯,凌宴渐渐从愚民包围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唠了会天气种地之类的闲话家常, 张屠户忽然问道,“我听说你们村出事了?”
村里精彩的事可多了,凌宴也不知他问得哪个, 好奇反问,“啥事啊?”
有些事能说, 有的半点不能提,一般遇见这种不想被人套去话, 加入话题顺势反问,妈妈就是这样教她的,凌宴也算深谙此道。
“就官差带人下来交孙家鱼塘那事。”张屠户也没多想,嘬了嘬牙花子,斩肉刀啪地下去,左右看看,示意凌宴走近些,低声道,“钱家的人骂了小半天才消停。”
“原来那伙人是钱家的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屠户摊内侧有股经年累月的腥气,凌宴皱了皱鼻子,注意着脚下挪腾过去,含含糊糊地道,“那天差点打起来然后人都跑了,再之后我就没听说了,张大哥你知道咋回事吗。”
“啧,说是让人骗了又说刁民怎的,我也没弄明白。”张屠户眼珠一转,多少有点幸灾乐祸,“那家人可不是吃亏的主,要到衙门闹事去,估摸过阵又有热闹看了。”
一个标准的乐子人,反正事不关己,逗乐就完事了。
张屠户黑白两道都有人脉,消息渠道没得说,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事肯定是真的,凌宴一琢磨,李文生应该还在县里等着堵这窟窿呢,一时半会回不来。
对方也说没瞧见李文生在镇上出没,凌宴心里踏实了。
张屠户有点纳闷,“你们村长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啊。”
凌宴随手比划了下,“我家墙根下有条往山上去的小路,总有人从这路过,我心里膈应就想给它买下来封死了。”
张屠户瞅了她两眼,不知道痞子媳妇长啥样,反正她这长相挺招人喜欢,也不知路过是惦记谁的。
李家摊上的事他门清,稍微想想,给凌宴支了个招,“反正都要报到县衙,你要是着急就去问保长,人家肯定比你有法子。”
凌宴一听是这么回事,乐呵呵地点头应了,等骨肉分解完背篓装车,告别张屠户往保长那处赶去。
系统也是纳闷了,当时在家门口第一次撞见李顺作乱偷偷闻秦笙信香,阿宴就想把家附近的地买下不让过人,为了这个?它想了想,李顺不举又半疯,应该不是这个原因,阿宴做事比较有规划,不至于刚建完洗澡间就扩建,稍微一琢磨,它想到了。
【你打算封路还是封山?】
凌宴rua了把小驴后背上的鬃毛,“都有,我想把山脚下的荒地都买了盖工坊,正好把山彻底封上。”
山就两个入口不假,有的地方强行爬也能上去,平白无故地加栅栏肯定惹人起疑,建上工坊就不一样了,防止山石滚落砸到人,加栅栏甚是合理。
猫耳山脚除了河道就是怪石,只凌家周边附近几里较为平缓的地方沙地,按理说地不值钱,当世也有开垦荒地免税三年自动归于个人的政策,可靠这种方式拿到手里,这块地除耕种就不能做其他用途了。
系统很快明白过来,感叹了句,【这不好买啊。】
“是啊。”凌宴也为这事心烦。
房子不是随便盖的,工坊和民居的性质不一样,那是赚钱的地方,村民肯定眼红,贸然盖房不等官府出面他们就能先给房子推了。
原本她还觉得一个村子生活应该不至于,现在凌宴再不敢这样想了。
她专门跟秀才请教过这个问题,土地河流山川皆由官府管辖负责买卖,无主之地,在村民这就算村子的共同财产,谁都能获取资源,但不能圈占。
很早以前就有村子圈山,最后因各家大小不均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被人放火烧了个精光什么都没了。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发生,故而官府明令禁止私下圈占。
政策并不是一刀切,很人性化,只要争得全村半数以上同意售卖就能跟县衙申请拿到地契,从无主变有主,猫耳山就是这般运作买来的。
当然,这种政策只适用于平民百姓,权贵人士自不用这般费力。
不管以她还是秀才的名义,要想买地都要准备两份钱,一份给官府买地用,一份用来打点村民,区别在于后者用钱多少。
等卖掉大灵芝,钱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从发起村民投票、再到审批,其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就是村长。
原本她打算再装一回“孝女”,趁还没撕破脸,贿赂李文生抓紧把地拿下来,这下愚民们给她扒个底朝天,当不成“孝女”再没法走捷径,她势单力薄村里又是多事之秋,什么时候选出新村长还不好说,自己奔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批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