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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啧,她本想让李顺给渣滓陪葬的,再让乌鸦跑一趟弄死李顺就是,反正有人背黑锅,死谁、死几个都无所谓,知晓那鹅膏菌能毒死人足以,秦笙对实验结果十分满意。
喜宴投毒既是渣滓突然暴毙的又一道保险,比起沸沸扬扬的李家,渣滓的死毫不起眼,这一招声东击西,甚是不错。
锋利犬齿划过舌尖,秦笙唇角上扬,虽有波澜,不过这热闹看得值呢。
接下来……呵。
指尖在水中荡开一道又一道波纹,即将脱离苦海的人欢欣雀跃,凌宴正把吊在井里低温保存腌制好的羊排提出来,“莽,青岚姐,你拿炭生火!”
“来了。”沈青岚应道,她们鞋子也脏了,天都晚了饿了一下午,懒得回家折腾,纷纷脱了鞋袜光脚干活。
生火烧炭,很快羊排在炭火中滋滋冒油,香气在整个院子里蔓延开来。
人来人往谁都没注意,一只硕大的蜈蚣匍匐在暗处。
几人围坐在炭火跟前,小凌芷直勾勾地盯着食物,紧紧攥着羊排啃得干干净净,一句“我再也不,去外面吃了。”保证似得话,逗得几人轻笑。
“别的地方还是可以的,李家就别再去了。”负责任的家长凌宴试图缓解孩子对外界的恐慌。
小凌芷眨眨眼,“嗯”了声继续大口啃吃,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秦笙饿得心焦,只顾着闷头进食,一块块干干净净的骨头丢到地上。
几个人总算饱餐一顿,沉重的心情也终于得以放松,天色渐晚,沈青岚原本还想多呆片刻,可妹妹今天受了惊吓,还是早早回去为好,于是帮忙收拾好就提出了告辞,“等我明天过来给我将那个什么人偶的结局啊!”
说的是隐逸村干尸案,怕吓坏孩子,凌宴包装成了人偶的故事,莽夫这么感兴趣,她笑着答应下来,“明儿见。”
“对,明天还得插秧呢。”沈青岚伸伸懒腰带妹妹回家去了。
惊心动魄又奇奇怪怪的一天,凌宴吐出一口浊气,有些心绪不宁,夜幕降临,周围渐渐黑了下来,加重了这种不安,她找来火把准备烧水洗漱,却看柴火垛一根柴都没有了。
这种疏漏真是不该,凌宴埋怨地拍了把自个脑门,无奈,为了用上热水洗漱,她只好带上圆木和斧子到屋外砍柴。
噼啪,一下,两下。
声响传到院内,秦笙坐在门口闭目养神,为她的最后一击养精蓄锐。
一股很是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小凌芷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抱着两颗球踱步,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怪异不适感。
不多时,凌宴捧着劈好的柴火往家走,秦笙全神贯注,已是将蛊虫完全控制住,听到脚步声临近,再看一动不动的娘亲,小凌芷那股不好的预感再度腾起,母亲危险了,她必须找到母亲!
一定要找到她!小崽抹着黑跌跌撞撞往屋外跑。
一步,两步,凌宴将柴放到柴垛中,刚刚收回手臂,身后窜出的小人一把抓住大腿,她险些被拽了趔趄,正要回头,余光中,火把映照的灰白地面突然窜出一条大蜈蚣!
从柴垛下方钻出来的,黑身红腿,一节一节密密麻麻,好大一只,她最怕这种腿多又跑的快的虫子,吓得凌宴差点背过气去,可小崽还在,她下意识搂起孩子向后退。
然而两条腿终是比不过那二十二条,凌宴动作只慢了一瞬,就给了对方可趁之机,只见那大蜈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扭动一番,接下来却直奔她来,快速顺着脚面爬到腿上了!
“我去!”腿上仿佛感受到了虫腿爬过的触感,凌宴吓得半死,手中火把直接抡到腿上,尖锐的刺痛传来,大蜈蚣被径直打飞了去。
望向那手持火光的死敌,秦笙面无表情的脸上笑意绽放,越发灿烂,可再看芷儿,那本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唇角却耷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秦笙:腿疼不?
凌宴:瘸了,要你养了。
秦笙:好好好,我来养你,你休息几天~~~
凌宴:你好好说话,不要往上摸!
秦笙:嘻,我就摸~
秦笙的计划很重要,但已经很努力让阿宴今天挨咬了.jpg
日六我累了,我要休息下。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第139章 要我救她[VIP]
疼, 腿上钻心的疼,凌宴以为自己太过惧怕蜈蚣下手重了些,还在想着会不会把自己打瘸了, 但看怀里的崽小脸煞白,一包泪在眼眶打转, 柔柔弱弱地唤了声,“母亲。”
把腿上的痛忘得一干二净。
给崽吓坏了,真的是, 喜宴吓人吧啦就够是遭心,晚上还来, 真怕给崽吓病了, 凌宴又气又恼, 自己还一身鸡皮疙瘩没消下去。
“哎呦不怕不怕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蜈蚣,无语极了,凌宴赶忙哄孩子,却也担心那大蜈蚣没死,“我给它打跑啦,等会给它消灭掉!”
说着, 她放下小孩,朝蜈蚣飞远的那处看去, 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只听鸡窝那头翅膀噼哩噗噜,打到鸡窝里去了?
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 秦笙冷笑,也不知是谁消灭谁。
正想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尖锐剧烈的刺痛席卷整个心房, 心脏仿若即将被捏爆,剧痛让凌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脱力,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火把应声脱手跌落。
旧伤在痛,新伤更为剧烈,但都不及心口一二。
只发生在一瞬间,却好似几个小时那么漫长,这是第二次,凌宴感受到死亡的逼近,生命戛然而止比无力中消逝更为清晰。
耳边好似有什么声响,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凌宴咽了口唾沫,喘不过气来,鼻子热乎乎的,下意识伸手一摸,一片腥红,晕血的人顿时眼前发黑,情况愈发糟糕。
她茫然地眨着眼睛,视线模糊,自己被蜈蚣咬伤,中毒了吗,那只大蜈蚣好猛的毒啊,凌宴感觉脑袋开始不转弯了。
对,小崽还在,自己这副糟糕的样子怕是又要吓坏小人了。
凌宴强撑着伸手探寻孩子的位置,眼前半黑半白间出现一个模糊的、好似快哭断气的小脸,心里更疼了,很想说一句,“我没事,你别怕。”
发出的声音却是含含糊糊,声若蚊蝇,半分气力都无,说话间,自己好似喷了口血出来。
糟糕透顶!
秦笙呢,快些抱孩子回去,凌宴努力伸头呼唤屋内的人,身子却是再撑不住,一点点矮了下去,整个人趴在地上。
她满脸是血,双目无神,大口喘着粗气,嘴巴无意识地开合着,还在执着于:“阿笙,抱孩子回屋。”
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见。
至于自己,有通犀地龙丸在,就算蜈蚣能毒死人,症状由重到轻,七天后她就满血复活了,没关系的,可她倒下之后家里怎么办啊……
终是放心不下,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了,凌宴仍在强撑,直到意识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扭曲的视线中家门大敞,她刚刚抱柴回来还没来得及拴上大门。
完了,这下秦笙真的要逃了!不光如此,她自己也变成案板上的肥肉。
完蛋了……
凌宴混沌的脑子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却不知大巫精心准备的蛊毒迅速侵蚀了天乾强壮的身体,忽而,脚步声震耳欲聋,恍惚间,一双素面布鞋模糊不定,她张了张嘴想抬头看,却再撑不住,脖子一歪彻底倒在地上。
“母亲母亲!”眼泪簌簌下落,滴在不省人事的身躯上,小凌芷哭红了眼,脸却是白的和躺在地上的凌宴有得一拼,她扑在大人身上,但根本叫不醒对方,小人什么办法都没有,满心悲痛地回身求助,“娘!救救!”
地上的火把火光越发低矮,一如某人即将消失的生命。
秦笙瞥了一眼,渣滓七窍流血死状惨烈,深得她心,简直浑身畅快,只是还来不及品尝大仇得报的喜悦,芷儿的忤逆冲淡了这份狂喜。
无法接受,自己的继任者,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出手妄图救下她不死不休的死敌。
更是不曾料到,以为芷儿只是觉醒了感知危险的能力,却不知道小人已然初窥门径,蛊虫诡异的行动轨迹既是芷儿的控制干扰。
她想救她?不惜与自己作对?
无法相信,无法理解,这是背叛,她永远无法容许的背叛!
秦笙面无表情地俯视跟前跌坐哭泣的小人,看她脸上映照的清晰泪痕,努力压抑情绪,冷声质问,“为什么救她?”
小凌芷哭得快打嗝,又哪里能回答秦笙的问题,双手抹泪,仰头不停哀求,“救救!”
“你忘了吗?”秦笙指向地窖曾经的位置,犬齿发痒,语气还算冷静,“忘了你是怎么被她关到里面出不来的吗?”
小孩仍旧在哭,夜色下,幼崽凄惨悲恸的哭声格外怜人。
然而秦笙不为所动,似是还不解恨,她指着那间屋子继续质问,“忘了我是怎么被她锁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了吗?忘了我们饿的半死只能啃吃被里的棉絮?忘了我们受的那些苦,忘了我们险些丧命了吗?你凭什么要我救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