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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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她尴尬,好死不死的,膝盖正正好好跪在秦笙双腿之间……的石头上。

哪来的石头啊!妈妈!骨头的尖锐刺痛直冲天灵盖,迎面又撞到什么,凌宴眼前一黑,当时脸就白了, 倒是孩子躲在二人之间的夹缝中,好像有点吓懵了。

秦笙更是, 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她惊魂未定,战战兢兢不敢动, 那张颇为动人心弦的容颜近在咫尺,凌宴都能感觉到秦笙的鼻息呼在脸上, 又热又痒。

可她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根本没有心思欣赏, 嘴里漫起一股血腥味,唇角也跟着痛,好似刚刚撞到秦笙脑袋……

好硬的头,好痛哇!

凌宴半天没缓过来,保持跪在地上撑伞的姿势,呼吸轻轻大气不敢出……良久。

还是小凌芷瑟瑟的声响,打破沉默,“娘,母亲。”

“嗯嗯,没事的,一个意外而已,不怕,我这就起。”凌宴颤声回道,嘴上这样说着却动弹不得,这时秦笙回过神来急忙起身查看小崽,她只好硬撑着站了起来,道,“她没事,你别急着起来,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芷儿毫发无伤,秦笙悬着的心才放下,感受自己伤势,屁股有点痛,掌心擦过草叶破皮了,除此之外……就是意想不到的脑门痛,说来有些难为情,渣滓嘴巴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牙可真硬。

秦笙揉揉脑门,好像肿了个包,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了。

且看渣滓龇牙咧嘴,那双清澈的眸子眼含泪光遍布担忧,唇边鲜红更是刺眼,秦笙下意识躲开,目光却落到对方被草汁弄脏的衣裤,膝盖漏了个小洞,边缘暗红浸染,内里血肉模糊,从头到脚尽是狼狈。

渣滓流血了,自己摔倒受伤最严重的的反倒是她?

怎么会磕成这样,秦笙这才发现地上嵌了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忽觉一阵牙酸,光看就觉得好痛。

一切只因自己走神,她好像闯祸了,秦笙愣愣指向凌宴膝盖伤处,“你……”

顺指尖凌宴看到膝盖受伤,赶忙别过脸,原来缓过来不怎么疼了的,结果画面惨不忍睹,腿更疼了不说,她还晕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连番意外倒霉透顶,加上这场雨,弄的她心烦意乱,凌宴试图深呼吸,尽可能平静下来再次询问秦笙身体状况。

万幸,秦笙摇了摇头,没有摔断尾椎骨那么炸裂的事情发生,凌宴吐出浊气,将秦笙慢慢拉起,仔细拍去身上的草叶,身后沾的泥巴她不好再下手。

“只是衣服脏了洗洗便是,人没大碍就好,我们回家。”看秦笙好像有点吓到了,凌宴温声安抚,将撑伞的手臂送到对方跟前,“山上路滑,你拉着我些,再滑倒也能揪我稳住,不怕的,我能接住你。”

她的确接住了自己,没有责怪也没有埋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秦笙木然点头。

“回家……”

或许她过于惧怕再次摔成傻子,又或者破天荒的、她心有愧疚,秦笙攥紧对方身上唯一一块干爽的左袖。

半是相互搀扶地,蒙蒙细雨之下,伞中二人带着她们的崽,一瘸一拐的、慢慢朝山下走去。

淅沥嘀嗒的雨声中,秦笙几次听到对方倒吸凉气,每迈一步身子都会顿一下,任谁都能看出这是疼厉害了。线竹夫

心底骂着对方没用,实际秦笙心里却不好受,明知道自己在吹毛求疵,若不是渣滓自己又滚下山去,不是只坐了个屁墩那么简单了。

但让她道谢不可能,本就是这个人欠自己的,秦笙只能勉强保证自己今日一整天不骂她。

可,她又不禁想到,下意识反应做不得假,这个愚蠢又暴戾的家伙竟然很好脾气的反过头来安慰自己,什么都没说?心底震撼卷出的汹涌海浪露出过往最不愿回忆的过去。

这个人她只会张牙舞爪,面目极尽丑陋地咒骂:怪自己雨露期突来耽搁她守孝、怪自己不守妇道勾/引她爹、怪自己是下不出蛋的鸡,生不出孩子云云等等。

不论什么事都能推到她一个傻子身上,言辞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她清清白白的被她捡回家,落得满身污秽伤痕……

而眼下,自己却好像被她精心呵护,就好似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濒死时满心愤恨却又无能扭转、异想天开的幻梦。

不真实的异样爬满心头,可痛处无时不刻提醒秦笙,她没有做梦。

意外的滑铲铲在凌宴腿上,也铲在她心间留下小小一道裂痕,令她们都陷入冗长的沉默。

没秦笙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凌宴纯粹疼的不想说话,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让人滑铲,也是第一回“吃”铁头功,算是项别开生面的新鲜经历,就是希望往后这种新鲜别再有了。

倒霉的都邪门,难道应验了不冲着孩子,冲她来的想法?还是拥有二百两之后运气守恒的惩罚?凌宴吃瘪没处说理,简直欲哭无泪。

艰难到家,先安置好小崽,凌宴检查了下秦笙破皮的掌心,也没了试探的心思,身子挡住视线棉签碘伏快速消毒,又一瘸一拐地取来换洗衣物,忽而,记起搁在一旁的鞋子,昨天光顾着吃肉,忘得一干二净,一并带上交给秦笙。

她的是黄褐素面布鞋,样式非常普通,秦笙看了眼芷儿漂亮的虎头鞋,没吭声。

都不“啊”了?凌宴侧目,那头看崽也蔫哒哒的,没了那股撒欢劲儿。

小凌芷一早上情绪大起大落,又受了惊吓,抱着新鞋钻到秦笙怀里,瓮声瓮气地道,“谢母亲。”

“喜欢鞋子吗?”凌宴问崽。

小凌芷点点头,“喜欢。”

“是不是吓到了?”

“嗯,有点。”犹豫片刻,小凌芷闷声道,“不舒服。”

不舒服?凌宴眼神示意秦笙,上前试试小崽额头,有点热,也不知是着凉还是吓到了,“抱歉,外面路太滑了没站稳,等会喝了姜汤睡会好嘛?”

闭口没聊秦笙滑铲。

“好。”

凌宴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去到厨房给两个宝宝煮红糖姜枣茶,再回到房里,带来满屋香气,“来,快趁热喝了。”

秦笙乖乖点头,跟女儿一起吹吹一饮而尽,那处未处理的伤口弄得她颇为不适,“你,弄弄。”

呷,美强惨竟然知道关心自己啦?凌宴愣愣眨眼,露出一个笑脸,“嗯,我这就去!”

背影摇摇晃晃的离开,秦笙又倒了杯茶,很甜,瞧把她高兴的,笑的真傻。

放下茶杯,她气闷褪去弄脏的外衣,带女儿钻入被窝。

小凌芷还抱着她的虎头鞋不舍得撒手,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秦笙也没听清,俩人都折腾够呛,迷迷糊糊凑在一起小憩。

“嘶……”一身背心短裤,凌宴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大长腿小心清理伤口,里面沾了不少泥沙,为了能彻底清理干净,还豪掷1积分买了防晕血的隐形眼镜。

一大早什么事没办成不说,淋雨受伤还破财,越想越亏!

有点生气,真的很难不生气!她嘟囔牢骚了几句,结果说话嘴巴还痛,算了,给嘴巴消毒,凌宴躺在床上休息努力平复情绪,直到彻底平复,她坐起身子,纱布包好伤处,换衣起床。

雨还在下,对面房内没动静,凌宴去看了一眼,母女俩都睡了,这哪里是两个宝宝,分明是两个小祖宗!

趁她们睡着,凌宴决定赶紧去把事情办完,一手打伞一手草叉当拐杖,继续上山祭拜凌母。

东西都没湿,麻利摆好祭品,黄纸在火盆中燃烧,腾起的滚滚浓烟很快消失在风雨中,凌宴作揖拜了拜,燃烧的香没入香炉。先住夫

想说点什么,好像还是不说为好。

祭台上摆了两盘糕点,还有三个小苹果,地窖存了一冬天表面干干巴巴,纵使如此,一个也顶两个鸡蛋的价钱,好久没吃水果,正好祭拜完吃掉补充维生素,凌宴咽咽口水。

腿伤行动不便,花掉她比往常多了一倍的时间,回家时已到准备午饭的时间,好在有剩下的排骨不用做菜,随便煮些米饭,一向勤劳的凌宴回屋躺了。

直到敲门声将她惊醒,莽夫好像来得有点晚,凌宴打伞去开门,沈家姐妹身着蓑衣,莽夫急不可待的冲进来将门关好。

兴致勃勃地道,“嘿,痞子,王婶找了个老道,一大早开始就做法事,为这事村长还跟王婶打起来了,可热闹了,哈哈哈。”

李家以安众心为借口众筹,结果没人理他,现在做法事安的谁的心一目了然,李文生说的冠冕堂皇,王婶后脚拆了一手好台,扒得一干二净,不打起来才怪。

猪队友内讧都给凌宴逗乐了,“那李顺呢?嘶。”

一乐嘴角又冒血,沈家姐妹大惊,“你这是怎的了,让人打了?”

凌宴默了默,“下雨路滑摔了一跤。”

看她腿脚也不利索,痞子真弱得不像天乾,沈青岚无语扁嘴,怀里摸出个药瓶递了过去,“上好的金疮药,省着点用,别舔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