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害我_千雨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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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锅子太大,抱芷儿上去也搬不下来,家里有没有合适的东西拿来垫脚,秦笙没法子,看女儿蔫哒哒的没了玩乐的心思,把她抱回房里午睡。

而后,秦笙来到杂物堆跟前,指尖轻敲,口中嘶嘶,“惊蛰到了,你该做事了!”

一阵窸窣声后,嘶鸣回应,“自然,今日定了却你心中所愿。”

秦笙唇角洋溢着势在必得的冷笑,若不是怕那姓季的察觉出异样早早寻来,她才不会多等这几天。

食言而肥,等做完晚饭就送你归西!

并不清楚秦笙内心的咆哮和期盼乃至杀意,凌宴锁上大门,与赵婶一道去取粮种。

见凌宴锁门,赵婶忽然想起昨晚,“昨夜是不是你家这块狗吠?”

“对,好几条野狗成群了,婶子最近出门可要当心。”

“怎么还有野狗成群了。”赵婶表示不能理解,神色也很凝重,野狗成群很难对付,她这把年纪的,跑也跑不过,打就更别说了,非得被咬下块肉不可。

凌宴叹了口气,不想把她也牵扯进来,含糊道,“正好去跟村长说这个事,让巡田队注意着点。”

巡田队是村里自发组织的队伍,晚上看护庄稼,也有防火防盗的作用,不过现在才刚入春庄稼还没种下,不到巡田队出动的时候,所以这事得跟村长说,让他负责调配。

赵婶不住叮嘱凌宴,让她多加小心,凌宴全盘应下,嘱咐对方晚上锁好大门。

且看眼前天乾瞧着被折腾得有些疲惫,但精神头不错,赵婶似是感叹又似夸奖,调节沉重的气氛,“还知道给孩子买球玩,可算有点当母亲的样子了。”

“整天也没什么好玩的,竹球便宜。”几文钱的东西被这么夸,尤其是母亲的字眼,让母胎单身的凌宴有点不好意思,红脸岔开话题,“对了婶子,你知道怎么处理棉籽吗?我买了些棉花,打算给她们娘俩做新被子。”

“我记得你家有赶车的呀,之前你娘还借我使过,不大。”赵婶比划了下,“堆在哪忘了吧,你回头找找,摇那个手轮把棉花塞进去就成。”

“好,我回去翻翻看。”

“好端端的怎么买棉花了?”春天买棉花?

“集市西边拐角那家出兑清仓,次品处理都很便宜,布也不错,我还买了些给她俩做衣裳,婶子要是没事可以去看看。”

“那倒感情好了,改明儿我去镇上逛逛。”赵婶对凌宴正经过日子的模样十分满意,不过她难免存疑,“你会做衣裳吗?”

“会点,但不多。”

常年养病,远离电子设备连书也不能看,实在无聊,凌宴偶尔会做些手工,给娃娃做些漂亮衣裳,她的手艺完全基于缝纫机的力量,一针一线的话,要耐心费工夫,想来应该不难,这也是她敢一口气买那么多布的原因。

但原身不会,所以不能太张扬了。

“那我给你打个样,你自己裁。”赵婶想了想,也不指望粗枝大叶的天乾能会做衣裳,提议道,“我记得阿笙针线活做得不错,你跟人家好好说,让她帮帮你,两口子嘛,日子都是这么你搭我一把,我拉你一把过来的,一个人再拼命,也做不了两个人的活,瞧你累的,别把身体磋磨坏了。”

阿笙会做针线活?

凌宴仔细回想,在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里,一开始原身的确让秦笙绣锦帕赚钱来着,可后来那个脑仁绿油油的家伙担心旁人从锦帕上闻到秦笙的信香,然后就再也没带帕子回来过。

找秦笙帮忙是个办法,凌宴点了点头,“嗯,先让她把身体养好再说,这事不急。”

“终于会疼媳妇啦?长进不小呀。”赵婶佯装惊喜,笑呵呵的打趣,臊得她满脸通红。

凌宴心头苦笑,哪里是会疼媳妇,她这是替人家真命天A把夫人护好了,往后才能苟住一条命在。

瞧她抱涩,赵婶不大的眼睛笑眯成一道缝。

说着说着,已是来到村东头的议事堂。

不比江南村镇的大宗族自治管理,因匈奴时常南下骚扰,北方饱受战乱之苦,常有死伤,宗亲观念较为单薄,村民各自供奉祖先,故而村中并无祠堂,与之功能大差不差的便是村民集体出力修建的议事堂。

虽然取名叫议事堂,但同样因着时常征战,怕挡不住匈奴毁了好东西,修建的比较简陋,只一个可挡风遮雨的茅草屋,方便德高望重的前辈有个座位,外加一片空地,让村民旁听。

空地面积不小,远远看去已是能看到一摞摞麻袋,两名衙役身着官服的衙役腰佩大刀,手持户帖簿,配合镇上保长的手下一道维持秩序。

取得粮种需得几方确认身份,再核对地头信息按面积分发,手续多进度难免缓慢,她们来的不早不晚,村民排着长长一条队都在耐心等候。

那村长李文生就在队伍的最前方,指挥村民称量分发,他儿子李顺在旁边帮忙,在县里来的衙役面前一副忠厚憨厚的模样,凌宴见了都想吐,恨不得早点见到这货掉入她们设下的圈套。

赵婶去排队,凌宴则慌慌张张,一溜烟冲到村长面前,当着众人面,豁出一张脸皮大声嚷嚷道,“村长,咱村里来了野狗,在我家那转悠,都成群了!”

赵婶:?刚才你不是还挺淡定的?

这是顾景之计划的第一步——广而告之,让村里所有人都知晓野狗侵扰,正好县里和镇上来人分发粮种,她只需要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

秀才说野狗危害虽不及猛虎下山,但同样不是小事,官差最喜欢拿这种平定安内的功绩,到时候一定会派人过来处理,若顺藤摸瓜牵扯出害人的案子,同样是功劳一件。

想到那“毒”计,凌宴忍不住心中偷笑,她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县里的衙役当即回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凌宴讲述昨夜自个如何猛战野狗群的经过,数量也从三只虚构成了五只。

很快就有村民出声,“我说三更半夜你家怎么那么闹腾。”都以为痞子耍酒疯惹得狗叫,没想到竟然反过来了。

可痞子嘴里说出来的话,村民不敢全信,有人质疑,“好端端的怎么来野狗了。”

“嗨呀。”凌宴一拍大腿,一脸夸张后怕,用尽毕生演技开始表演卖惨,“你们是不知道,有王八蛋在我家装神弄鬼,前两天就是遭了他的道了,吓得我天天睡不好觉。

肯定是谁看上我那瓦房,想装鬼吓我卖了!结果一计不成就用那下三滥的手段招来野狗害我!好在我是个天乾尚且打得过,不然换个中庸来骨头都被啃干净了啊!”

秀才吩咐的第二步——如实说清遭遇,让人们留下有人要害她的印象,不管此时信与不信,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人们不信也得信!

可凌宴这人,脸皮太薄演技也不大行,紧张的嗓子发紧,声音颤得不行,还几次险些破音,纯粹干嚎。

倒是那声王八蛋骂得情真意切,丝毫没有演得成分。

落到村民耳中,便是都以为这痞子吓坏了,一条野狗不妨事,若是成群可就糟了,霎时,众人胆战心惊,可能没人关心谁想害她,但没人不怕野狗扑到自己身上。

而那勤恳干活的李顺背过身去,看不清楚表情。

“这可怎么办啊,我家还有孩子呢。”

“别说孩子了,咱又不是天乾,大人都够呛啊。”

一时间村民们被她三言两语煽动地听风就是雨,人人自危,齐齐看向前方能拿主意的人。

恐慌在人们心中蔓延,不只村民怕,村长也怕,万一出事死人上面怪罪下来,一村之长也逃不开一个管制不严的罪责,他对衙役等人一拱手,而后高举掌心扬声安抚众人,“待老夫核清野狗作乱一事,如何处理,定会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话里话外就好像这么大个事她在说谎似得,凌宴心里不乐意,怎么看李家人怎么烦。

不过秀才提醒过,这是正常流程,没有空口白牙一说就信了的道理,屋后狗爪印满地都是,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到,也不怕被人粉饰太平了去。

“现在来个人去跟我看看?”凌宴认真又迫切的提议道,“早点确认好早做应对,不然谁知道它们往谁家去了。”

此言一出,人群恐慌更甚,有的在找离家近的邻居准备结伴回家,有的怕野狗到自家伤人,有些忘记锁门的更是队也不排了,急忙赶回家确认安全。

好端端排队的村民乱成一锅粥,凌宴虽说言辞夸张,但绝对没有造谣,小孩子在外面跑都不够野狗吃的,真的非常严肃。

事情闹得有些大了,村长来到两个衙役面前,几人小声探讨,不住点头,待商量出结果,村长回到人前,道,“春耕片刻不得耽误,当务之急是派发粮种,我等不可贸然离开,此事交由我儿代为核对。”

突然被提及,李顺当即一愣,直起身子看向他爹。

衙役不敢擅离职守,这个当口村长也不行,他只会找自己最信任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