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沙场开疆拓土,当威名赫赫的沈大将军?规定摆在那,伴侣不可同朝为官,也有风言风语说是景之拦了她的升官路,听得沈青岚直咧嘴。
早在她们成婚时她就辞了官,赘的非常彻底,遗憾么?
多多少少有一点,不多。
比起官位,她更想要景之,也只想要景之,没在犹豫的。
人在乎的东西很多,但不能既要又要吧。
她们说好的。
沈青岚仍旧会读兵书,偶尔梦里也会回到吹角连营时分,自己还是军户在边地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匈奴人拼命的日子,只是醒来后看到枕边人恬淡的睡颜,看到襁褓里努动小嘴的宝狸奴,还是活着好,还是在她们身边好啊……
自己这身本事,不当武将也有用武之地,学校镖局有无数传承,不然上山打打猎,那点苦闷跟鼻嘎一样,一弹就走。
沈青岚非常知足,说来这都要感谢钱家的馈赠,手握巨款入股阿宴的镖局商行,据点遍地开花,年年有分红拿,那么多银子她都不知道怎么用。
反正那俩口子鼓捣什么她跟风准没错。
这几年不知不觉买了好些田庄、鱼塘虾塘,林场牧场,药田还有海边的养殖场,都有她们的份,每每巡视完自家产业,沈青岚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北安王又是她的好姐妹,有凌宴庇护,她只管照拂家人就行了。
她们的宝狸奴还小,婆婆和娘固然不会疏忽了去,只是沈青岚不想女儿和自己跟妹妹一样,还是得双亲在跟前才好。
再说了,打理家业也很难的好不好!目前沈青岚只想把精力放到家人身上。
或多或少,每个人都会为家庭让步,沈青岚的让步教顾家感佩又心疼,早前给她们带来重创的天乾阴霾早已散去,沈青岚就是自家人,长辈们溺爱的劲头让顾景之家庭地位直线下滑。
顾景之也乐得其中就是了,只是她很清楚,没人能受得了长期的指责。
那只会让她们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爆发矛盾,感情消磨殆尽,顾景之不能眼睁睁的看伴侣牺牲还要被人非议,时至今日,她不需要青岚做出更多的证明,她不可能视之不见。
原本的盘算随着对方拒绝来到长安而告吹,既然如此……只能从另一个方面补偿了。
一贯冷淡克制的人逐渐热情奔放。
或许她们能寻得两全之法,又或许永远没有,但沈青岚的失,顾景之必会让她有得,不会平白委屈了去,“十年,你给我十年……”
沈青岚轻轻吻上她意乱情迷的眼,“好啊。”十年算什么,这辈子都给你了。
保证在交颈厮磨中弥漫。
有爱虽不能万事足,但能帮她们渡过很多难关。
迈入新的阶段,新的苦恼也随之而来,每个人都要掂量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令人鸡飞狗跳的大难题。
譬如工作都很忙,近来聚少离多的张娴和小白,譬如小荀大人会因她的小吏妻子方钰查案奋不顾身而争吵,譬如月明停下工作专心陪伴妻子复健,时间长了,雨晴也会感到郁闷。
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又不希望你无时不刻不在我身边。
很矛盾。
情况都不一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包括凌宴和秦笙也是如此,正所谓能力越大,能力也就越大,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想卸也卸不下来了。
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公主王子成婚后短短一个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就没了烦恼。
朝堂的阿谀奉承勾心斗角,世道的封建礼教尊卑之道,家族的教育传承生产生活,她们的烦恼早就跟普通百姓的温饱挣扎不在一个层级上了。
而家庭和子嗣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也是最让她们费心的那个。
长安西市,一辆低调的马车幽幽走过,好像没过去多久,外族的新鲜玩意又有上新。
小凌芷吸溜着冰棒撩开车帘,“咦,长安也有自行车了吗?”
得了半个冰棒消暑的秦笙伸头看去,“没有链条,只得其型、不得其神。”
靠脚蹬地的。
秦笙神情揶揄,“这么快就有人仿制北安王的代步工具了啊。”
两个轮子而已,没什么僭不僭越的,现在她们的喜好也是长安人民的时尚单品了。
凌宴只顾呲牙,和自行车掉了链子还不一样,没有橡胶的木头轮子非常笨重,下坡还好,蹬上坡简直要命,都不用想骑这种车子第二天屁股大腿会有多疼,真是智商税,“造假害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