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世澄明明晓得,还是失败了,凌宴能理解秦笙自责的心情……她钻牛角尖了。
整件事的残酷和血腥让人无法承受, 上次抱头痛哭的是凌宴,这次变成了秦笙, 不变的是她们总要一起舔舐伤口。
熬了个大夜、又情绪崩溃秦笙哭的精神萎靡, 蔫巴巴的惹人心疼, 凌宴哄她睡下,枯坐半晌。
支线的奖励到手了,很丰厚,可凌宴情绪还没从悲伤中挣脱出来,她不禁要问,“那通天塔, 上界是真的么?”
系统沉默一瞬:【一切还需你自行查清。】
它不会给她剧透的。
事实胜于雄辩,雪玉百年积累, 即便秦笙和水世澄联手努力几十年也不是黑羽令的对手——不搞点外挂她们没有胜算。
答案模棱两可,难道要她捧着从雪域宫抢来的那几张人皮去寻宝么?太反人性了,凌宴下不了这个手, 只道,“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系统很快回复, 【上面同意了你的请求,契约将不日送达。】
“这就好。”凌宴吐出一口浊气, 躺在秦笙身边,默默将线索全部串联起来,归根究底,还是四族种种特征人为设计的痕迹太重了。
将异宝融于四族骨血,但凡哪方起了心思都是无法想象的血雨腥风,总要忌惮彼此,摆明了不想让她们联合,总给人一种四族是被流放到这,想她们相互折磨的异样感。
整件事就像顽劣少年玩弄人心的游戏,包括所谓的通天塔和上界,凌宴预感结果未必如愿……或许是另一个骗局,让摘得胜利果实的人大梦一场空也说不定。
这样才更符合策划者的心性,可不过是她的猜测,结果尤未可知,目前还是将眼前的事办好。
凌宴行事一贯如此,秦笙也不会长久消沉下去,一觉睡醒仿佛大梦一场,她很快打起精神,做她该做的事。
走出帐篷,繁茂的野草堆积成山,露出民居的废墟,众人齐心协力割草,发号施令的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直起身子挥了挥手。
夕阳给她身上撒下层淡金光芒,温和的笑脸饱含鼓励、安慰,秦笙顺利接受了她的心意,微笑挥手,去往水世澄的帐篷。
里头弥漫着一股药味,休息半日,对方精神稍微养好了些,还有心情担心外面的动静,“她们是在收拾吗?”
“是啊。”放任野草蔓延太不像话,毕竟是故居,总要留个念想。
水世澄脸色难看,“这、那帮贼人每隔一阵子会回岛搜寻我的踪迹,让人发现……”要不还是赶紧跑吧。
秦笙挑了挑眉,“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水世澄试着分析,“西北西南,它们有很多船,似是商队顺路而来。”
秦笙冷嗤,怪不得岸边就几个人守着,“我既然敢来就不怕黑羽令作祟,安心养你的病。”
水世澄真不知秦笙哪来那么多自信,她就那么一艘船,寡不敌众啊,人家围上来撞一下就回不去了,岂不是直接完蛋?
“呵。”秦笙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你不是试验过了,我那大船有那么容易沉吗?”
差点把这事忘了,水世澄心口一哽,不情不愿承认了,“没有。”
感觉跟秦笙聊天才是不利于她养病!
“那就安心等着咯。”秦笙神情得意,安抚战战兢兢的小野猫,不对,这人比阿宴还大俩月,叫小野猫不合适,流浪猫还差不多,水世澄能力没得说,可惜脑子不大好,躲在水下造船,希望治好了不会淌哈喇子。
事发时水世澄八岁,身材矮小钻进水渠逃走,她亲眼目睹了惨剧神志不清,给族人收敛了尸骨后大病一场,等情况好些也是策划复仇,可她那么小,光是这片海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很多事没到学习的年纪,靠留下的残书典籍钻研,不仅无人教导、更要费心自己的吃穿用度,几次大病硬生生扛过来才活到现在,连信期都熬没了,日子过得甚是艰难。
一晃眼竟是十八年了……
“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秦笙给她简单介绍下自己的情况,水世澄越听越困惑,又好奇那大船的坚固,“这些年世道已经发展成这般模样了么?”鲜住腐
“并非世道,唯我族尔。”秦笙骄傲宣布,掷地有声,“我已重建家族。”
这声重建令水世澄眼眶泛红,“真,真的么?”
“嗯,我夫人很厉害的,她帮了我好多。”秦笙目光坚定而深情。
那天乾瞧着是个很温柔的人,能做到这般着实难得,得此良配,也算天大的幸事了,水世澄艳羡感叹,“原来你成婚了啊,恭喜。”
秦笙甚是受用,笑眯眯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当时你下手遭殃的就是她!”
哦,原是算账来了,水世澄笑容僵在脸上,也是明晃晃的警告……这么好的伴侣的是要看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