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宴在小野猫的奶粉里加了糖,一小碗喂下去,肚里有食如今睡的还算安稳,确定束带无误,她牵起秦笙的手,“我们也去睡会吧。”
惊心动魄后的疲惫感悉数涌上,正好沈青岚起了个大早过来换班,秦笙和凌宴回帐梳洗准备安置,自顾自的念叨起来,“作了一身病,根基亏损,啧……”
竟然能把自个糟蹋成这样,一团乱麻相互掣肘,用药顾忌诸多,一时秦笙也有点无从下手,心底烦躁。
好一阵没说话,老婆嗓音沙哑,凌宴也给她冲了杯奶,“慢慢来,有你这神医在,总会好的。”
热乎乎的早点喝下去舒服多了,秦笙唇边一圈奶沫,笑意明媚搂上凌宴脖颈,“哎呀,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又撒娇!”凌宴嗔她,又打了个哈欠,“快来刷牙睡觉,我真的好困了。”
小心护着自己打下手,困的挣不开眼睛,秦笙赶快洗漱,将人拐回被窝。
耳边呼吸匀称,若无阿宴,她还要被那畜生虐待,和那小野猫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撒娇,全是真情实感,她不能没有她。
秦笙残存的意识大致思考了下情况,最要命的高热退了,她们带了好多药材,一定能治好那小野猫!
现在秦笙有多自信,醒来时看到小野猫不喝药不吃东西就有多闹心。
毕竟算秦笙半个同族,大家照料以劝导为主,不好动粗,苦口婆心讲了一上午,飘着枸杞的小米粥好看又好喝,热了又热,沈青岚说得嘴都起皮了,对方还是不为所动,早知道她搞这套,就该让海鸟给那水潭拉满了!
“劳烦你们,去用饭吧,这里交给我。”秦笙浅笑。
秦笙的性子还是挺好懂的,定是恼了,顾景之先一步拉沈青岚离去,“我俩去看看阿宴做什么好吃的。”
提吃的沈青岚心情好上不少,妻妻俩并肩离去。
账内只剩她们两个知根知底的,对方被束带缠住,硬挺挺仿若躺尸,秦笙给她松了绑,绑人的原因她不解释、也没必要解释,随意坐到一旁,气定神闲打量对方。
她们有着一样的气息,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能一眼认出是同类。
水世澄揉了揉僵硬的手腕,半坐起身脸色阴沉。
脸颊凹陷,水肿消了不少,气色稍有改善,昨日触目惊心对视的眸子布满血丝,显得颇为浑浊,忌惮不消、恐惧不退、敌意不减,野性难驯。
莫名好笑,秦笙还记得自己生着气,对方不吭声,她也不开口,反正苦的不是自己。
秦笙老神在在,摸出刚才凌宴给她抓的零嘴垫肚子。
她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得水世澄牙根直痒,饥饿难忍头脑昏沉,一切皆拜这人所赐,堵她的水道赶她的鱼,挖她的芋头还馋自己,吃相这么斯文给谁看啊?!
水世澄越想越气,破了大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究竟有何居心?!”
秦笙笑得温婉贤良,“我的居心?呵,都在字条上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你不识字吗?”
一口老血哽在水世澄心口,再度破防,“一派胡言,你明知不该来此,事到如今还巧言令色……”
可恶啊!一口气没上来,在床上抽搐咳成虾子。
秦笙也不管她咳的撕心裂肺,沉声质问,“家族遭难,我决心复仇,为何不能来此结盟?”
水世澄捂着嘴抬了抬眼,神情古怪万分,好半晌止住咳嗽,见秦笙神情做不得假,她想到一个难以置信的可能,“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么?”秦笙反唇相讥。
水世澄好似听到什么大笑话,讥笑诘问,“四族为何各自隐居相隔千里,那贼人为何剥大巫的皮,你身负传承背上长着红纹,你说你不知道?!”
小野猫当场炸毛,险些背过气去。
火/药味甚是浓郁。
秦笙眯了眯眼,对方明显比自己知道得多,而且听她的意思这三件事联系紧密,想必指向同一个秘密,“出事时我尚且年幼,并未继任,我不曾听闻北地、更不知其中缘由。”
尚且年幼……一句话戳到水世澄心里最痛的地方,迟钝的思绪转过弯来,神情缓和不少,“你……”
秦笙也不急着追问,“你我之间有的聊呢,比如缘由,比如复仇,要我喂你么。”
小米粥递到她跟前,谷子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水世澄鼻翼微动,克制着本能,定定看着秦笙眉宇间的挑衅,心里只有复仇……好一会,接过碗小口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