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混乱银票不保准, 还是现银保险, 她们和苏南风的交易向来□□,定金才到手,还是外头的温度,拔凉拔凉的,不妨碍俩人心头火热,凌宴急吼吼地给秦笙发零花钱, “我们一人一半,这箱给你, 想买啥就买啥!”
她老婆是有点大手大脚的小毛病在身上的,得多拿些用。
四个西瓜、小半筐大樱桃,苏南风按预估的半价付得定金, 差不多两千两黄金,换算成也白银就是两万两。
送钱大概是守财奴最深情的告白。
这次秦笙对于自己和女儿有多能吃钱有了非常清晰的实感, 更觉她家阿宴爱重之深,揪着人好生亲了一会, 笑意盈盈。
这钱……目前工坊靠羊毛就能盈利,家里粮、肉都不缺,她们穿衣打扮也不怎讲究,芷儿的颜料也买完了,还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我们拿出一部分家用,剩下的用来买地可好?”
“好啊。”土地就是粮食,有粮食才能养得起更多的人,凌宴举双手赞成,拍了拍屁股下的抽屉匣,“有这笔金子马匪的钱也能过明路了,你想买哪里的地?”
买地自然还是庄子优先,秦笙稍微想了想,“正好苏南风快来了,待我问问她,没有就把邻村的地收了,给那些想搬家的行个方便。”
来年要种好多庄稼,除了米粮,阿宴爱吃的玉米、胡豆,做豆沙的红豆、做粉丝的绿豆、熬汤的甘蔗、榨油的豆子花生、弄橡胶的草,还有养马的草场,给兔子吃的苜蓿等等等等。多买些地、不管良田薄土,全都种满!再养好多鸡鸭!
还有给阿宴准备的惊喜!
秦笙很快计划好这笔钱的用处。
怎么花钱老婆说了算,凌宴全权交给秦笙,至于苏南风就很突然了,“才见过面,她来干什么?”
秦笙耸肩,“她睡那火炕舒坦了吧,来给我们送礼。”不管反正不是来看萧王的。
东西苏南风是收了,看不上眼也是真的,说起来一开始秦笙也没看上,睡过才晓得好,和苏南风明面上过得去就是了,背地里的她懒得计较。
凌宴“嗯”了声,心里有数,“我们回小楼。”
“待会你不是还要去工坊,直接过去吧,我和芷儿自己回去就好,这么冷的天你莫要来回折腾。”秦笙舍不得她奔走。
凌宴笑了笑,“昨天腌了肉,我弄好再去,很好吃的,你在家帮我看锅好不好?”
没法拒绝的理由,秦笙眨巴眼睛,“好吧。”
说着,她找来锁头锁上箱子,一低头发现这还是原来阿宴防备自个买的黄铜锁,心情骤然沉底,她当然是在意的,这份愧疚永远无法消弭,秦笙想说些什么,就听凌宴轻笑,“你当时压迫感好强,我听你那边有动静都一激灵。”
她是笑着的,似是打趣,秦笙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摸着凌宴脸颊,“现在呢?”
“现在嘛……”凌宴望着跟前略带忐忑的眼眸,亲了亲她的指尖,那时候是真害怕,事到如今……“大概在担心你是饿了想吃东西,还是又想吃我。”
“我哪有那么能吃!”目光专注,俏皮、恰到好处的黄腔,秦笙被她逗笑,消解大半难过,那些过去,明明没过去多久,却好像是很要遥远的事了,埋在凌宴肩头,她有些感慨,“一次你流了我满脸鼻血,一次床榻了,想把你叼回窝还真不容易。”
“好事多磨嘛。”感觉这句也瑟瑟的,凌宴古怪一瞬,拍拍怀里的野山参,“现在换我把你和孩子叼回我的小楼了,叼一送一,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怎么样,可否赏脸跟我回去。”
“当然。”秦笙笑得开心,挽上凌宴手臂去接芷儿,心甘情愿随她一起。
相互叼走。
这趟苏南风的人不仅取走水果,还送来了羊毛,这次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尾,羊毛数量巨大,加上刚到家的难民,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工坊那边需要主持大局,凌宴做好吃得立刻过去坐镇。
正在休假的张娴被迫销假上工,站在高处指挥,各个部门的管事也出来维持秩序,人多显得乱哄哄的,不过人们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难民老实靠在一旁,让出位置不妨碍长工们搬运羊毛,场面还算有序。
凌宴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对大管家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她这几日多是路过,回家后没怎么来工坊,也没讲夜课,有些人好久没见她了,随着一声声“东家来了”,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在食堂吃饭的少年们也冲了出来,“阿宴姐!”
讲话中气十足,一个个精神得很,再不见原先面黄肌瘦的萎靡模样。
凌宴对孩子们招了招手,“先回去吧,都注意安全,待会再说。”
“好嘞!”少年们乖乖听话散去。
这亲昵可不是装出来的,难民见这位凌大人果然如传言表里如一,激动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