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泽笑道:“七弟说的是。”
张译如性格耿直,李叔同近来种种行径他看在眼里,早就心生不满,奈何那时宫中无人,也只好任由晋王主事。
李叔同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归复自然,他立刻道:“阁老说的是,皇兄明鉴,臣弟并无此意,吏户礼三部尚书联合作假干扰科举选拔一事皇兄既然听说了,臣弟便给皇兄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如今徐安三人皆被关押在大理寺,等待朝廷处决,只是因为这件事牵连太多人,臣弟不敢擅专,如何处置还需皇兄决断。
李长泽一脸诚挚:“阁老多心了,孤与晋王同为父皇血脉,都是心系大齐,不分彼此。至于科举舞弊这桩案子,孤初闻时也是震惊非常,徐安赵无端和宋进桓几个都是朝廷老臣,却做出这种目无法纪的事来,诸位如何看?”
“怎么样了?”
刘盛宁笑道:“娘娘您就放心吧,太子是奴才看着长大的,那就是一个捡到竹筒当萧吹的人,一心幻想着朝政清明天下太平,抱令守律,哪儿懂得官场上的弯弯绕,就是有张译如那几个老臣向着他也架不住太子要自己往坑就跳啊。”
李叔同:“母妃说的是,这次太子这么顺利就处理好了燕阳这个棘手的事,他的背后定然有人指点,不过母妃,李珩衍就算是有雷信的支持,只要太子之位是我的,他又如何与我相争。”
李叔同未置可否,余光扫到床榻上的齐帝,若有所思地问:“母妃,你说父皇他还会醒吗?”
“你父皇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当年我的父亲还是他王府的一个小侍卫,在一场他精心安排的刺杀中被推出去替皇帝挡剑而死,事后我们家得到了一大笔的抚恤,却都被你大伯父一家强占了去,我的母亲郁郁而终,后来他成了皇帝,临到老了没想到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也不枉活了一场。”
刘盛宁赶紧道:“殿下放心,奴才亲眼看着他咽气的。”
安如意回过神来,微笑说:“琮儿,万事小心。”
抓着缰绳的狄青回头道:“公子,要换条路吗?”
外面没散的人还在议论纷纷:“朝廷迟迟不处置那些个狗官,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包庇吗,就是可怜了那些读书人寒窗苦读这么多年,闹又能怎样,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
“他们前面在干什么呢,被堵着的那人是谁啊?”
“他还敢往这儿来,胆子够大的啊!”
外面的声音絮絮传来,马车往前走了一段,又急急停了下来。
群情激愤,声势震天,围观的百姓或是漠然或是好奇或是愤懑。天色将黑未黑,长风吹来,带着远山的草木花香,驱散了长街上的闷热。
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