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你听见没,还不快走,别在这里碍眼了,贺府不欢迎你。”
火盆里的火势有些猛,里面的飞灰被吹起来又落下,灰烬很快就被新的纸钱覆盖,层层叠叠直至燃烧殆尽。
老管家和兰姨依言退下,贺敏之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他们下去了,喊了一声:“老太爷。”
贺敏之也离开后,灵堂之中彻底陷入安静,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烤得皮肤都在发烫。
贺景泠仍旧背对着他,垂眸专心往火盆中一张张地送纸。
贺景泠手中拿纸的动作一顿,他抬眼看着自己面前一脸焦灼的老人,问:“这不是老太傅您想要的结果吗?”他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太傅您是清流世家,不屑与我等污名满身的人来往,可我偏不识趣,你既怕我来,何故惹我。”
“滑天下之大稽的是您吧,大齐百年间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两朝元老,看似满腹经纶清高自傲,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假仁假义虚伪至极,她不过你一个妾室,这么多年你何曾正眼看过我们,为什么偏要和我们过不去?”
贺景泠忍不住大笑出声:“当年父亲出事是您将我们从族谱除名的啊,您大义灭亲举世称颂,我贺景泠如今行事和你贺府有什么关系,难道贺家的名声是从我这里才败的?”贺景泠声音不由自主拔高,“那您还记得为什么我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吗?”
情愿
所以哪怕明知不对, 哪怕他亲手打破了他恪守终身的“规矩”二字, 他也回不了头了。
他淡然起身,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怨愤?我怎么敢,自我回京之后总共就与太傅见过一面,太傅视我入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我知道您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您贺家的脸面, 可您明明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却还能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 您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贺承礼双眼陡然睁大,怒目而视:“贺煊, 贺家是对不起你,可你自己又何曾自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前便行事乖张,在京中恶名昭彰,如今倒还在乎起名声来了,你做出那些苟且之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后果?”
“你……”贺承礼怒不可遏扬手一巴掌打在贺景泠脸上,贺景泠被打的头偏向一边,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清晰的掌印,嘴角有丝丝血迹渗出。
看到贺景泠这副模样,贺承礼心中有几分后悔,不过那点悔意比起贺景泠刚刚说出来的话又如此的微不足道:“竖子狂妄,谁教你如此说话的,从前你如此行事还有借口说是年纪尚小,如今早已过了弱冠,这般口无遮拦,当心哪天祸从口出。”
“你敢!”
“疯子,冥顽不灵,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