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逆命之阴阳传奇

第23章 蛊寨蛛影(1 / 1)

陈风的草鞋碾碎最后一片枯叶时,三十六具干尸突然从云霭中显形——他们被蛛丝缠成茧状,悬在三丈高的古松间,眼窝黑洞洞地对着唯一的石板小径。蛛网在山风中轻颤,发出细如琴弦的嗡鸣。

“生人退避!”

青纹蜘蛛从排头干尸的齿缝爬出,八只复眼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蛛腿刮过腭骨的声响像生锈的刀在磨刀石上拉锯。陈风的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是地图上标记的“盘王三门”第一关。剑鞘轻响,赤霄剑出鞘三寸,银芒映得蛛丝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湘西言家陈风,求见盘王使者。”他的声音撞进山雾,惊起几只夜鸦。怀中的鼠牙突然发烫——这是灰仙临终前交给他的信物,齿根处还凝着半片风干的鼠血。甩手间,鼠牙划出银弧,钉在最中央的干尸额心。

尸群骤然颤动,蛛网发出密集的爆裂声。那些风干的眼皮竟缓缓掀开,眼白上爬满红丝,齐齐转动着望向陈风。“银铃…银铃…”沙哑的低吟从三十六个喉管里挤出,像老旧风箱在漏气。陈风注意到每具干尸的颈间都系着褪色的银铃,此刻正随着低吟轻轻摇晃,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小径尽头的雾墙突然裂开缝隙,一枚银凤簪的流苏在阴影里闪过,带起的风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既是故人之后…”女声像浸了露水的丝绸,尾音消失在松涛声中。陈风握紧剑柄,发现干尸们已在小径两侧列成两排,蛛网在他们头顶交织成拱,仿佛在迎接某种古老的仪式。

竹楼的檐角挂着九串铜铃,每串都系着三寸长的蛛丝。陈风跨过门槛时,铜铃应声而响,却惊不起半点回声——这栋悬空的吊脚楼里,空气像凝固的琥珀。中央木桌上摆着三只粗陶碗,碗底沉着暗红的蜈蚣、青黑的蝎尾,还有细碎的白色花瓣——他认出那是苗疆特有的“情花”,花瓣遇血即燃。

“红断肠,白销魂,饮了这碗再进门。”捣药声从竹帘后传来,捣杵撞击陶臼的节奏里藏着某种蛊咒的韵律。陈风看见竹帘上投着一个佝偻的影子,发间插着的银凤簪正是方才在雾中闪过的那支。

赤霄剑轻轻点地,陈风咬破中指,血珠滴落的瞬间,剑尖已在地面划出五雷符。“以血为引,以心为秤。”血珠坠入白碗,酒液骤然沸腾,青烟腾起的刹那,碗底的蝎尾竟活了过来,毒刺直指陈风咽喉。

青烟凝聚成阿箬的模样,还是他在哭丧岭见到的装束——月白衫子染着血渍,眼尾的泪痣像滴着血。“负心郎…”她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青黑色的指尖泛着尸毒的光,直刺他心口。陈风本能地后仰,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阿箬眼中的恨意如此真实,让他想起那个暴雨夜,她被尸傀拖入深渊时的眼神。

“啪!”银簪破空声惊醒了凝滞的空气。青烟应声而散,陶碗炸裂成碎片,蝎尾在地上扭曲两下,化作一滩黑水。竹帘掀开,蛊婆拄着银簪站在阴影里,面上的皱纹像蛛网般交错,唯有眼睛亮得惊人:“情蛊反噬…你心里装着的,究竟是活人,还是执念?”她的目光扫过陈风胸前的银铃——那是阿箬留给他的唯一信物,此刻正在他心跳处发烫。

竹楼二层的梁柱上挂满了蛛丝编织的傩面,每个面具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的咧嘴大笑,眼窝处缠着金蚕茧;有的闭目悲泣,嘴角爬着细小的蜘蛛。正中央的神龛供着一幅画像,画中青年身着玄色道袍,眉间一点朱砂,正是陈风在灰仙残识里见过的“玄风真人”。

指尖刚触到画像,陈风猛地缩回手——指尖灼出焦黑的莲印,那图案竟与他后背的胎记隐隐呼应。蛊婆突然掀开神龛上的黑布,画中人脸被七道刀痕划烂,左眼处爬着一只死蛛,蛛网从伤口蔓延至整幅画像。“这才是真容。”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你以为他是斩妖除魔的真人?不过是个偷婴炼蛊的贼!”

傩面突然发出细碎的异响,陈风听见灰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供桌第三腿…”他蹲下时,发现桌腿内侧刻着“丙寅年七月初七”,正是他的生辰。指尖抚过刻痕,木屑里混着细小的银丝——那是婴儿胎发特有的色泽。

蛊婆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血迹竟凝成蜘蛛形状:“你和他…一样的眼睛…”她的目光落在陈风颈间的银铃,喉间发出哽咽,“当年若不是他偷走你…你娘也不至于…”话音未落,蛛丝突然从房梁坠落,缠住她的手腕,将后半句话封在血色的帕子里。

子时三刻,竹楼的地板突然裂开,青铜鼎带着腐土气息升起。鼎中金蚕足有尺长,蚕身嵌着三十六颗人眼,每只眼睛都映着陈风的倒影。“陈镇岳!还我百年修为!”金蚕开口时,鼎内涌出腥甜的气息——那是陈风在焚骨峡闻过的、属于他父亲的气息。

赤霄剑被情蛊丝缠住的瞬间,陈风踏起五雷步法,剑指天枢:“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脚踏火轮,速降威灵!”雷光劈中鼎耳的刹那,青铜鼎发出哀鸣,金蚕的一只眼瞳爆开,流出黑色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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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收手吧!”蛊婆突然扯断银簪,簪内滑出一条三寸白蛇,正是盘王岭传说中的“守簪灵”。小白蛇咬住金蚕七寸,却被蚕身的硬壳弹开,蛇信上顿时泛起黑斑。陈风看见蛊婆的手腕爬满蛛纹,那是与蛛母契约的印记——原来她早已不是单纯的蛊婆,而是半只脚踏入蛛化的活蛊。

鼎碎的瞬间,《盘王豢蛊经》露出半卷,泛黄的纸页上凝结着暗褐色的痕迹。陈风触碰到书页时,指尖传来哺乳般的温热——那是母乳干涸后的触感,而他后颈的胎记,此刻正在发烫。

血滴在经书上的刹那,空白处浮现出哺乳妇人的画像。陈风的呼吸骤然停滞——妇人眉间的朱砂痣,正是他在镜中见过的、自己左眉梢的红痣。更惊人的是,她胸口的蛛形胎记,此刻正在经书上泛着微光,与蛊婆褪下左衽后露出的胎记一模一样。

“我们是双生蛊种。”蛊婆的声音带着解脱的苦涩,“你娘怀的是双生女,却被玄风剖出你,用她的血乳喂养金蚕。这些年我藏在盘王岭,就是为了等你——等你身上的金蚕血,解开她被封在经书中的残魂。”

灰仙的残识突然在傩面中挣扎:“当年玄风用‘血乳封魂术’……”话未说完,蛛丝突然穿透傩面,将残识碾成光点。金蚕王的残体却在此时扑来,蚕口中竟吐出陈风儿时的哭声——那是他从未听过的、被蛊毒扭曲的啼哭。

“你娘的奶水养了我百年,你的血,该轮到我来尝了!”金蚕的眼瞳里映着陈风惊恐的脸,而他手中的赤霄剑,此刻正指着蛊婆——这个本该是敌人的姨母,此刻正用身体替他挡住金蚕的毒牙。

蛊婆的人皮像陈旧的纸般剥落,露出底下半人半蛛的躯体。八条蛛腿从脊椎处生长出来,关节处覆盖着青铜色的甲壳,腹部膨大的囊袋里蠕动着无数胎形阴影。“乖儿…”她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母性的黏腻,“到娘这里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粘液婴尸从腹囊挤出时,陈风终于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别信…蛛母的乳汁…”那些婴尸的面容,竟与他在灰仙残识里见过的、被玄风偷走的婴儿们一模一样。赤霄剑刺入蛛母胸口胎记的瞬间,他的血突然变成金色——那是盘王血脉的标志,也是当年母亲用生命为他种下的护心蛊。

“杀了我…用银簪…”蛛母眼中闪过刹那的清明,那是蛊婆的意识在挣扎。银凤簪的流苏扫过陈风手背时,他想起进门时看见的干尸颈间银铃——原来这些都是盘王使者的信物,用来守护当年被玄风迫害的巫女们。剑尖颤抖着刺入天灵盖的瞬间,蛛母腹囊爆开,无数蛛丝裹着《盘王经》飞向陈风,却在金血触碰下化作齑粉。

蛛母的血水渗入地脉,盘王岭传来古老的叹息。陈风捡起银凤簪时,簪内掉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地图,用苗文标着“蚩尤冢”,方位正是焚骨峡与哭丧岭形成的夹角——三才阵的最后一环。

竹楼突然自燃,火舌中浮现玄风的剪影,他手中握着的骨笛,正是陈风在傩村见过的“引魂笛”。“好戏才开场…”虚影的笑声混着木梁坍塌的声响,灰烬中,一只小蜘蛛爬向陈风,背甲上的纹路竟与他后颈的胎记完全重合——那是蛛母血脉的印记,也是他半人半蛊的证明。

山风掠过盘王岭,三十六具干尸颈间的银铃终于发出清响。陈风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手中的玉珏突然发烫——下一个目的地,正藏在蚩尤冢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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