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逆命之阴阳传奇

第22章 傩面招魂(1 / 1)

陈风握着染血的罗盘,指针在"离"位疯狂震颤,箭头所指处,是被百年槐林绞杀成困兽的荒村。三丈高的槐树枝桠交缠,在村口织成遮天蔽日的罗网,唯有石碑上"傩村"二字如两道狰狞伤口,字缝间渗出的黑血顺着碑体蜿蜒,在基座积成小小的血泊,血腥味里混着腐叶的霉臭。

独眼守村人从树影里浮出,黑布绷带在额角打了个死结,露出的半张脸爬满暗紫色瘢痕,像被雷劈焦的树皮。他手中铜锣突然发出蜂鸣,青铜表面浮出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浮雕,眼窝处两个深孔正汩汩淌着黑水:"外乡人速离!今夜子时三刻,傩神要迎亲了......"尾音拖得老长,像生锈的齿轮在骨头上碾过。

陈风的剑鞘突然发烫,掌心贴着的鱼肠剑传来蜂鸣般的震颤。他注意到石碑背面布满深深浅浅的刻痕,每个"正"字都力透石背,墨迹早已风化,但凹痕里新凝的血珠却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耳坠里的灰仙虚影突然浮现,半透明的身形像被风吹散的纸人,声音含着说不出的疲惫:"每个笔画都是一条人命,从建村起就没断过......"

话音未落,浓雾从槐林深处翻涌而出,带着潮湿的土腥味。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调子荒腔走板,像是从棺材里飘出来的。纸钱在风中打旋,雪白的纸片上印着暗红符纹,纷扬如落雪,却在接近陈风时突然燃烧,化作青紫色的火星。透过烟雾,他看见一顶猩红的花轿正从雾中浮现,八名轿夫穿着褪色的绛红长袍,脚踝处缠着的麻布绷带渗出黑血,却始终看不见他们的脸。

祠堂前的纸扎白马格外刺眼,素白的纸糊身子在风中哗哗作响,两只马眼却嵌着真人的犬齿,齿根处还连着暗红的牙床。陈风刚踏过青石板,廊下的铜铃突然齐鸣,三十六枚铜铃全铸着哭脸,铃铛里流出的不是声音,而是细细的黑血。

"吉时——到!"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傩公从祠堂冲出来,戏服上的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骷髅,手中红绸带尾端缀着三枚人指骨。红绸如活物般蜷曲,带着破空声缠向陈风咽喉,他本能地拔剑劈砍,剑刃上爆起的金光却像被黑洞吞噬,尽数没入傩公的面具。面具上的獠牙突然泛出血光,眼洞里溢出的黑雾凝结成无数小手,抓向陈风面门。

"哥哥陪我玩呀......"红盖头下传来孩童的嬉笑,新娘的袖管里伸出一只青紫色的小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指尖还挂着未干的血珠。陈风正要闪避,守村人突然甩出铜锣,铜面上的人脸浮雕大张嘴巴,将新娘整个人罩在其中。铜锣发出刺耳的尖啸,轿夫们的身体应声倒地,只剩那顶花轿悬在半空,轿底七枚黑莲纹棺材钉闪着冷光,钉尖正对着陈风的眉心。

"这是抬红煞的阴婚!"灰仙的声音在耳坠里炸开,"用活人魂魄给傩神当新娘,七枚棺材钉对应北斗七杀,一旦钉入命门——"话未说完,傩公突然撕去戏服,露出布满咒文的胸膛,每道符文都在吸收周围的阴气,他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下鼓起的包块像活物般蠕动。

祠堂的木门"吱呀"裂开缝隙,十二具戴着傩面的尸体端坐在戏台前,木雕般的姿态维持着鼓掌的姿势。居中的傩婆尸突然转动头颅,颈椎发出"咔嗒咔嗒"的脆响,眼窝里嵌着的两枚铜钱掉落在地,发出空洞的回响:"第一出——《目连救母》......"她举起手中的骨笛,吹出的不是乐声,而是令人牙酸的骨摩擦声,戏台两侧的灯笼应声亮起,灯笼罩着的竟是晒干的人皮。

陈风的剑尖泛起蓝光,斩向最近的尸体。傩面应声而落,露出下面腐烂的人脸,眼球早已化作脓水,嘴角却还挂着诡异的微笑。更令他心惊的是,面具内侧刻满了生辰八字,他的名字赫然在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刻上去的。

"他们都是被选中的戏傀!"守村人突然扯下脸上的黑布,左半边脸完好无损,右半边却爬满树根状的黑纹,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液体在流动,"二十年前玄风在这里开炉炼傀,每个戏傀都要用活人魂魄温养,那些'正'字都是祭品的数目......"话未说完,戏台中央的尸群突然集体站起,傩面上的眼孔里溢出绿油油的磷火,像一群游荡的鬼火朝他涌来。

陈风脚踏禹步,剑刃划出北斗图案,剑鞘上的饕餮纹突然发亮:"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剑气所及之处,尸身纷纷倒地,但很快又在磷火中站起,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黏液。灰仙的虚影在耳坠里急道:"砍面具!那些生辰八字是魂契,面具毁了才能断了控制!"

守村人踹开祠堂角落的暗门,腐木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下行三十六级石阶,地窖四壁绘着巨幅壁画,朱砂勾勒的玄风真人手持青铜剑,脚下跪着百余名村民,中央的青铜鼎里沸腾着黑色液体,鼎身上缠绕的黑莲栩栩如生,每片花瓣都像在缓缓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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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年......"陈风的手指刚触到壁画,朱砂突然流动起来,玄风的眼睛转向他,鼎中的婴儿睁开双眼,瞳孔里映着他的倒影。守村人脸色大变,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这画吸魂!"话音未落,他的手掌突然冒起青烟,被鼎纹接触的皮肤迅速碳化,露出下面鼠类的灰色绒毛。

灰仙的虚影在檐角晃动:"看那儿!"陈风抬头,只见二十年前失踪的张神婆桃木杖悬在梁柱上,杖头的八卦镜蒙着血垢,却还隐隐透着金光。壁画上的黑莲突然具象化,花瓣化作黑色锁链,缠向陈风脚踝,他本能地挥剑斩落,却发现剑刃砍在壁画上竟流出鲜血,玄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是活人祭壁画,每道朱砂都是用生魂混着尸油调的。"守村人咬碎舌尖,将血喷在铜锣上,铜面浮现出《鲁班书》中的禁咒,"当年灰仙大人算出玄风要炼傩神,让我扮作守村人在此监视......"话未说完,壁画上的青铜鼎突然发出轰鸣,鼎中黑水化作巨浪,朝着地窖涌来。

子时的钟声从槐树顶端传来,十二声钟响过后,傩公的面具突然脱离尸体,自行飞向壁画。玄风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带着说不出的亲昵:"风儿,你终于来了......当年你娘把你藏在鼎里,以为能躲过天劫,却不知这鼎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鼎中传来骨肉撕裂的声响,一个与陈风容貌相同的尸傀爬了出来,胸口的皮肤被撕开,露出里面绽放的黑莲,花瓣间嵌着半颗跳动的心脏:"哥哥,把你的心给我......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尸傀的声音混杂着男女老少的腔调,每句话都带着不同的口音,正是石碑上那些"正"字的受害者。

守村人狠下心割开手腕,鲜血滴在铜锣上,锣面浮现出苗疆的开山咒:"开山锣响,万鬼伏藏!"锣声如闷雷滚过地窖,尸傀的动作突然凝滞,壁画上的玄风虚影却发出桀桀怪笑:"你以为毁掉尸傀就能了事?这鼎里炼的,可是你陈家三代人的魂魄......"

陈风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零碎的记忆:满月时母亲抱着他跪在鼎前,父亲的剑砍在玄风肩上,血珠溅在他襁褓上......他猛地咬破舌尖,以血为墨,以剑为笔,在空中画出五雷符:"五雷猛将,火车将军!开光童子,掷火先锋!"

四道雷光从天而降,劈碎尸傀的同时,也在鼎身上留下焦黑的痕迹。黑雾从鼎中升起,凝聚成陈母的残影,面容痛苦扭曲:"风儿快走......别管娘......"玄风的笑声从雾中传来:"看到了吗?你娘的魂魄早就在鼎里温养了二十年,你毁掉的,可是你自己的根!"

守村人突然将桃木杖掷向黑雾:"阿箬!是我!"杖头裂开,一条青蛇灵窜出,蛇信上缠着张神婆的发丝。蛇灵张开蛇口,吞噬黑雾的瞬间,陈风看见蛇鳞上刻着当年灰仙留下的护心咒——那是母亲临终将他托付给灰仙时的印记。

地宫开始坍塌,石梁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守村人趁机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半张鼠类的面孔,尖耳上还戴着与灰仙同款的鼠牙耳坠:"我是灰仙座下大弟子,六十年前奉命在此看守玄风的炼傀炉。这树根纹是傩神诅咒,当年为了混进村子,我自愿被种下咒印......"

陈风从鼎底捞出半枚玉锁,锁面上"长命百岁"四个字已模糊不清,锁芯里掉出一张微缩地图,用朱砂标着"哭丧岭"的位置,旁边还用小字写着"与焚骨峡成北斗阵眼"。灰仙的虚影在耳坠里渐渐透明,最后一丝声音带着释然:"往北走......找到哭丧岭的守墓人......他们知道你父亲的下落......"鼠牙耳坠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当晨曦穿透槐林时,村口石碑轰然倒塌,露出地下排列整齐的七十二具缠魂俑。每个陶俑后颈都刻着黑莲印记,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正是面具内侧那些名字。陈风捡起一块碎碑,背面隐约可见半行小字:"七月十五,傩神归位......"

他望着渐渐消散的雾气,手中的玉锁突然发烫,锁芯里渗出的鲜血在掌心画出北斗图案。远处传来狼嚎,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正是母亲当年哄他入睡的调子。守村人——不,灰仙弟子趴在碎石堆里,气息微弱却指着北方:"玄风的本体还在哭丧岭......当年他炼的不是傩神,是你......"

话音未落,整个傩村突然下沉,槐林开始枯萎,露出地下层层叠叠的青铜鼎残片,每片残片上都刻着《灵界秘典》的片段。陈风捡起一片,只见上面刻着"养魄篇"残章,最后一行小字让他瞳孔骤缩:"魄归之处,魂之所系,血莲开时,双生同契......"

晨雾中,他握紧鱼肠剑,望向北方山峦。那里有哭丧岭的哀嚎,有焚骨峡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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