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夫人和岳道远谈过后，终于松口下来：“能不离就不离。爱情，自然是哪里都可以找得到的。”岳道远得了许可，养在上海的别墅，就渐渐有了人了。

和这个女朋友分手以后，岳道远跟成柔已经几个没碰面，在岳女士长长的餐桌上，忽然有一种隔着一整个长滩林荫道的错觉。两个人没有商量的错开眼神，岳女士只谈工作。手掌心大的牛脊食之无味。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成柔呼出来的气那么软，说的话却一点也不肯低头。

成柔沉默了。沉默也不能让他回头看一眼。

岳道远把回家的车开的飞快，成柔没有哭，手指放在窗玻璃上霓虹灯映衬着，脆弱得近乎透明。像他们的婚姻。

车停下来后成柔乖乖地下车，然后含混地对他道了晚安。

他接手父亲的这部分产业其实做得很好了，跟身边还在这个年纪吃喝玩乐的二代们有天壤之别。唯一跟他们有共同之处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养情人，换得又都快，反正经济发达的城市里面总会有无数女孩贴上来。

他到场发现是包层，朋友龙里迎上来看见他手里包得很漂亮的礼物盒，笑：“结了婚的就是不一样，知道讨小女生开心。”他很厌烦在外被人跟成柔绑在一起，赶紧转移话题：“寿星呢？”龙里指了指沙发，说喏。

她没有看见岳道远，只是像漂亮花瓶一样坐在沙发上被展览。岳道远觉得尾椎骨都发凉，他觉得龙里大概不会龌龊到包养未成年小孩还招摇地带出来。

龙里把他带过去，用小狗汪汪的语气同女孩子讲：“惜露，这是我大学同学岳道远岳哥哥。”她很大的眼睛看过来，抛出无辜的笑容甜甜说：“你好，我叫龙惜露，惜时的惜，露水的露。”很机械一字一句，像念唐诗，他连忙也对她笑，好像她没认出自己，心里窃喜，把礼物递过去说生日快乐。

岳道远在餐桌上很不适应，觉得手边应该摆一杯烈酒，不是金黄色的橙汁。裤袋里摸到打火机，肺里也应该被灌满浑浊的空气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