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后，一中的学生统一换上了冬季校服。

林喜朝换衣服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发现校服的下摆似乎比去年短了一截，她比划着头顶到镜子上方的距离，有点开心地回头问她妈。

她唇角弯出很浅的弧度，眼尾还挂着困倦打哈欠时的水光，她拉扯着下摆夸张地说：“这校服短了好多。”

“你这17，8岁的人啦还想着长个子，都快停止发育了。”

林喜朝撇了撇唇，拉长语调哦一声，走出大门。

林喜朝叼着一袋牛奶坐进副驾驶，还能和赵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好像是。”

“你和他多交流交流呗，向人家取取经么不是。”

她和柯煜走的是两种路子，天赋型和厚积薄发型，中间天差地远。

林喜朝吸了口奶，看向车窗外。

他那天带她连线看雪之后，人挺忙的，一般都只在固定时间段联系她。

从她走出校门开始，到上公交，车程半小时，两个人一直都通着电话。

他可能在他爷爷家，可能和朋友在外面，可能在做题，在和别人讨论。

直到她下车，进千樾山，电话就卡点挂断。

就好像是，林喜朝垂眸，抿了抿唇。

……

林喜朝刚放下书包，徐媛媛立马凑到她面前，“重磅大消息，一个你知道，一个你可能知道，你先听哪个？”

什么逻辑，突然没顺过来。

“柯煜进国训队了你知道吧，学校都发捷报了。”

徐媛媛拍腿笑起来，“许矜宵要来咱们学校啦！就春游让柯煜不高兴那哥。”

她问，“你怎么知道的呀？”

“这，还能中途转学的吗？”

林喜朝点头，挂好书包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早读课本，瞥到徐媛媛的表情，这人脸上一直挂着琢磨不透的笑意。

“我总有种预感。”徐媛媛背靠向椅背，悠悠道，“哈哈，一中接下来会血雨腥风。”

等买好东西走出来，徐媛媛拉着她的衣角，往思政楼一指，“我去！那不就是许矜宵？！”

确实是许矜宵没错，他旁边还站着一女士，正张望着校园里的环境，然后又主动接过了话茬。

唇角勾出一抹笑，他和旁边人说了句什么，朝这边走来。

林喜朝颔首，冲他点头致意。

徐媛媛一脸八卦地小声确认。

“我刚转过来，不太熟悉，也没什么朋友。”他视线在林喜朝脸上一停，又挪看向徐媛媛，“之后，可能要偶尔给你们添下麻烦了。”

她并未插话，视线落在许矜宵微微笑着的侧脸上，满脑子都是那天在酒店，柯煜给她分析的那一通。

正走神着，许矜宵突然转眼看过来，林喜朝不期然和他撞上视线，眨了眨眼，挪开。

林喜朝一愣。

她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先走了，下周见。”

大课间还有10分钟就要结束，周围的学生陆陆续续地都在往楼上走。

“我们也走吧，回教室了。”

那几人唾沫横飞地聊着，偶尔蹦出来一两个字眼，含糊不清地说到柯煜，林喜朝目光放过去，看他们走远后又收回，步伐跨至二楼。

徐媛媛眉头微皱，“我去，这理科班的吧，怎么老爱往我们这边凑，挤死了。”

媛媛摇头，接过她手上的饮料，从后门回了教室。

经过那帮男生时，她不自觉又往墙角贴，视线未挪，微微提快了步伐。

外套帽子被人扯住。

蒋淮。

林喜朝把帽子从他手里抽出，一边莫名其妙地看他，一边整理着帽檐。

，一扯超级卡颈。

“他不好意思叫你。”

面前的蒋淮正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柯煜正倚靠在门框，弯颈低眉，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垂手往外套上别着校牌。

黑熠熠的瞳仁在她身上细致扫了一眼，笑。

……

妈妈没注意到，媛媛没注意到，她叨咕了一早上。

其实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但林喜朝就是，莫名地，心跳有点快。

她没动，近乎懵然地问。

柯煜便直起身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屈指弹了弹她耳垂。

又笑，有点意味深长。

—

让我们把二人空间浅浅留给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