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而下,拂在柯煜的衣襟,隐于他的黑发。
其实,也是今天才知道会有初雪。
从9点,在房间书桌解出一道题后,瞥向暗寂的窗外。到12点,一页试题被他写完,他偏过头,看到扑簌无声的盛景。
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可不可以年年和我一起看。
柯煜总是,在每一个能宣证情愫的契机下,都试图让林喜朝回应他更多。
嘴里呵出一口雾气,他垂头,看向手机。
她被自己突然叫起来,穿得很单薄,头发都是睡乱了的模样。
柯煜很想亲亲她。
“跟我说再见。”
就在他准备挂视频的下一瞬,对面又轻声说,“考试加油。”
柯煜握着手机,慢悠悠扯了扯唇。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各省队的学子们踏雪而出,坐上去考场的大巴。
柯煜有一点鼻塞,精神不太好,昨晚上装逼带姑娘连线看初雪,得,还是把他给整感冒了。
到达考场,8点钟,开考铃声起。
o考试,两天6道大题。
要想进入前60名,拿到进国家集训队的资格,一般来说,需要在两场考试中,有把握拿到4道题的高分。
结束铃打响,柯煜转了转脖颈,放笔。
许矜宵还坐柯煜旁边,依然在跟他妈打着电话,聊了大半路才放下手机,摘下眼镜轻叹口气。
有人探头过来问他最后一道题。
那人转头过来问柯煜,柯煜揉了揉鼻梁,头往窗上一靠,还是答了,“可以用容斥算,容斥写出表达式,递推用母函数做。”
车厢内一片嘘声,看样子大家都被最后一题卡得很艰难。
下午回到酒店,所有人都在估题估分,以此判断明天二场考试,需要拿到多少分、做对多少题才可能摘金进队。
他们在一边聊着,柯煜在一旁百无聊赖,教练问到他,他就应和两句。
对话声传入他耳朵。
“我们学校并不看重竞赛,我高一只拿了国银,高二如果没好成绩,回了学校就是高三,那时候应该没机会了。”
能不能拿金牌,进不进得了国训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学校对竞赛的重视程度,对学生的资源培养也有挺大的关系。
实验历届没人拿过金,一中进国训队的都有好几个。
啧。
教练安慰了他几句,说最后那题完整做出来的没几个,让他不要多想,好好专注明天的考试。
许矜宵没想到柯煜会跟他主动搭话,摇头,“不确定,看这次的成绩。”
柯煜低头哂笑,从烟盒里摸一根烟,喉咙正难受着,他又放下,看了许矜宵一眼,冲他示意。
柯煜:“别装。”
柯煜支着脸散漫地打量他。
是挺会的。
“嗯。”许矜宵把当时对林喜朝讲过的话,又给柯煜讲了一遍。
柯煜却没再接他话茬,默声滑着手机。
“柯煜,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矜宵抬眸看他,带着点犹豫。
“打竞赛对我来说是很难熬的一件事,我在这条路上遇到的朋友并不多,周围人都说你很厉害。”
柯煜扯了扯唇角,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不给反应。
打字的指尖立马顿住,柯煜吸气,终于转过目光,垂着眼睑满是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许矜宵被他突然拔高的音调讶住,他手摸了摸鼻尖,把烟杵灭,继续说。
“道什么歉?”
许矜宵看起来像他被问住,呆站
“我不是在介意你。”
他一字一句道,“别往上凑,懂?”
他垂眸,“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解释下之前的误会。”
柯煜很直接地戳穿他,“你不用道歉,不用放低姿态说佩服我,不用讲那些假模假式的场面话,我不吃这套,我也挺烦的。”
fe。
他点头,下巴往烟盒那悠悠一抬。
半封闭空间气味最不易消散,在学校在家躲抽烟的人都知道。
明明大冬天窗户一开,谁能闻到那味儿?
许矜宵一愣,表情出现一丝皲裂。
“那你挺上道啊,我随便挥挥手,你就点烟附和过来了,不是压抑得很吗?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在人面前剥开真实一面?”
柯煜舌尖抵腮,懒得再和他掰扯。
所以他可以和谁都玩很好,和谁都能取得信任。
他站起身,拿过手机往门外走,只淡声撂话。
……
围观的众人只觉疑惑,柯煜的性格大家多少都知道,但许矜宵一好好学霸跟人结梁子,还真是有点不敢相信。
柯煜发挥得很好,他第一场做对完整的三道题在教练那边估分很高,第二场,只要搞定一道都是稳进。
考完下来估分数,差不多十拿九稳。
而另一边颇受关注的许矜宵,听说依然败在了压轴,但4道题得分算出来,说不定也能摘金过线。
当天考完试的下午,巴车刚回酒店,柯煜就被他爸接走。
许矜宵和一男生刚好跟在他身后,他们话题直接转向柯煜。
许矜霄温和一笑,“别这么说,他本人是真有实力,我们讨论题的时候,他也是能快速说到要点的。”
“当然。”
他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直至彻底消失不见,“怎么说呢,毕竟,我是真的羡慕他。”
许矜宵不喜欢柯煜(跪地跪地跪地),交代他们两人的对手戏都是在为下一赌做铺垫。
字数变多,是因为我发现之前有好几章没算进去,算了之后,琢磨着20万字是写不完了,得往后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