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壬辰日,太极宫立政殿内,李治正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奏折,目光扫过 “李积” 两个字时,忽然听见流苏发簪上的铃铛发出的响声。
萧淑妃手臂挎着一个画着国花牡丹的食盒,走到李治身边的茶几前,将食盒置于上方,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圣人,您饿了么?来尝尝妾身新学的点心。”
李治抬起头看着萧淑妃手里的点心,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可是阿姊前年三月份的时候,送给你的西洋食谱?爱妃可在上面学的?”
萧淑眼眸清澈如水,但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促狭,那模样分明是纯真的少女,却在一瞬间散发出不自知的妩媚风情,让他目光微微一顿,心中泛起涟漪:
“圣人,果然是圣明,这正是临川公主送与妾身之书,妾身可是有认真钻研的,不知可合圣人胃口?”
李治将萧淑妃拉进怀中:“爱妃,可真是有心了。”
他拿起一块提拉米苏喂进口中:
“味道不错,难怪阿姊会喜欢吃这种西洋点心。”
萧淑妃起身走到书桌边,为李治磨墨:“圣人,要不妾身还是先离开吧,朝政之事,妾身也不好干涉呀。”
李治见萧淑妃嘴上说想离开,手上却是很诚实的帮自己磨墨,又想起自己的姐姐李孟姜跟自己说,这女孩子最擅长就是温柔刀,而且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欺骗人的感情,所以不要过于恋爱脑。
李治回头看着萧淑妃:“彤言,你先下去吧,朕还有正事处理,晚点就找你。”
萧淑妃拿起一块糕点喂进李治的嘴里,乖巧地回答:“是,妾身先行告退。”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壬辰,太极宫立政殿内,青铜漏壶的滴水声与狼毫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交织。
李治将最后一枚朱砂印按在河东赈灾奏疏上,指腹沾着的丹砂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倒像是未干的血迹。
案头萧淑妃送来的玫瑰酥已凉透,糖霜在青瓷碟里凝成细小的晶粒。
“陛下,该用晚膳了。”
新任内侍总管张瑜垂手而立,十九岁的少年面皮白净,嗓音却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
他望着皇帝发僵的脖颈,想起白日里萧淑妃喂点心时,李治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那笑容像春日里突然出现的蛇,明明灭灭间,寒意直透脊背。
李治捏起半块酥饼送入口中,甜腻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眼底掠过狡黠的光。
他咀嚼着玫瑰花瓣的香气,望着殿外渐浓的暮色,忽然将残饼丢回食盒:
“备马。即刻传朕旨意,召检校洛州刺史李积连夜进京。”
张瑜瞳孔骤缩:
“陛下,此刻城门已闭,且洛州距长安……”
话音未落,李治掷出的茶盏在青砖上碎裂,滚烫的茶水溅上他的皂靴。
“抗旨者,斩。”
新帝的声音裹着冰碴,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狰狞如兽。
夜风裹着沙尘扑进洛州刺史府时,李积刚解下铠甲准备安歇。
张瑜浑身浴血地撞开书房门,坐骑的缰绳还缠在他手腕上,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李大人,圣上口谕,星夜进京!”
老将望着少年人青白的脸色,想起三十年前随太宗夜袭突厥时,传令兵也是这般模样 浑身浴血,却字字如刀
。 官道上的马蹄声惊起成群寒鸦。
李积望着张瑜摇摇欲坠的身形,几次提议稍作歇息,都被少年人咬牙拒绝。
“李大人,”
张瑜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与汗水,
“陛下说,见不到您,奴才的项上人头便要搬家。”
老将军沉默不语,手按在腰间先帝亲赐的金错刀上,刀鞘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当长安城的晨钟响起时,李积的战马在朱雀大街颓然倒地。
他望着巍峨的承天门,喉间泛起铁锈味。
张瑜踉跄着扶住他,少年人眼下青黑如墨,却仍强撑着催促:
“李大人,陛下已下早朝,正在立政殿等候。”
立政殿内,李治将最后一份密报塞进檀木匣,铜锁扣上的瞬间,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
他望着镜中自己浓重的黑眼圈,想起昨夜萧淑妃离去后,自己盯着烛火坐到天明。
“圣人,李刺史带到。”
张瑜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压抑的喘息。
李积踏入殿内的刹那,膝盖几乎因过度疲惫而弯曲。
他望着高居御案后的新帝,忽然想起贞观九年,那个在翠微宫追着他要听故事的少年。
“臣李积,参见陛下。”
沙哑的嗓音惊飞了梁间的燕雀。
李治疾步上前,双手稳稳扶住老将。
“卿家辛苦了。”
新帝的声音难得柔和,却让李积后颈的寒毛尽数竖起。 殿内陷入死寂。
李积望着李治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先帝临终前赐给太子的信物。
他想起昨夜疾驰时,脑海中反复回响的那句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
” 掌心的汗将金错刀的握柄浸得发滑,老将军几乎要脱口而出自辩之词。
“朕今日召卿家来,”
李治突然开口,声如洪钟,
“是要封你为开府仪同三司,参掌机密事务。”
话音未落,李积已重重跪伏在地,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他望着御案下露出的龙袍一角,忽然想起太宗驾崩前,握着他的手说:
“朕百年后,能托付江山者,唯卿与无忌耳。”
张瑜侍立在侧,望着皇帝亲手扶起李积的背影,十九岁的少年突然觉得喉头发紧。
他想起昨夜在官道上,李积撕下战袍为他包扎伤口时说的话:
“后生,你这股子狠劲,倒有几分年轻时的前任总管李德泉。”
此刻殿内晨光熹微,新帝与老臣相视而笑的模样,竟让他恍惚间看见贞观年间的影子 那时的太宗与房玄龄,也是这般君臣相得。
“谢陛下隆恩。”
李积起身时,眼角泛起老泪。他望着李治案头未吃完的玫瑰酥,忽然明白,这看似荒唐的连夜急召,或许正是新帝在向天下昭示:
贞观的老臣,依然是永徽的栋梁。
李治让李积先去驿站休息,再去就职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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