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葆桢仿佛依旧没有被安慰到,依旧心痛如绞。
而且在那之后,半个湖北也全部被石达开攻陷,曾国藩可谓是一败再败。
但是他沈葆桢败得起吗?
关键是人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沈葆桢也不希望别人来,不想被人分了功劳。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很快,外面传来了厮杀声,马蹄声。
沈葆桢大怒,这杨辅清是疯了吗?至于这样无穷无尽的追杀吗?
殊不知,杨辅清也没有办法。
沈葆桢,李续宾,或者苏曳,这三个清妖头子,任何一个人的脑袋,都可以让他向天王表功了。
如今,双方的人数就更加悬殊了。
这大晚上的,开枪也无法瞄准,湘军的武器优势也无法发挥出来。
立刻有人来报:“两位大人,必须立刻逃跑了,发逆就要攻破寨墙了。”
如同壁虎断尾一般,又有一群湘军断后,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不知道逃了多久,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县城。
沈葆桢上前高呼道:“我是江西按察使沈葆桢,立刻开启城门,让我们进城。”
沈葆桢旁边官员大喊道:“大胆,你们莫非要造反吗?这还是不是大清的天下,你们的县令呢?”
不少人觉得清廷的官员那么腐败,卖官售爵这么普遍,所以地方主官肯定特别贪生怕死。
从县令到巡抚,死者不计其数。
顿时,他大声吼道:“我们不认识什么沈葆桢,立刻给我滚,否则就开枪了。”
这群人,就直接举枪瞄准,沈葆桢等人。
无奈之下,沈葆桢只能讪讪撤退。
果然,等杨辅清的军队到达这个县城下面的时候,城头上立刻升上了太平天国的旗帜。
杨辅清本来打算让这个县城立刻交上一些粮草的,但是这一声大王喊到他的心里去了。
也休要怪杨辅清激动,此时太平天国的王爵还是非常珍贵的,加起来都没有几个,不像后来随意乱封,让王爵含金量急剧贬值。
而沈葆桢和李续宾,继续狂奔。
甚至此时都有些慌不择路了,乌云压顶,遮住了太阳,甚至都失去了方向感了,就只能本能地朝着北边跑。
前面忽然没有路了,一条河横在了面前。
后有追兵,前面大河拦路。
顿时间,沈葆桢悲从心来,但是李续宾却没有心情伤风悲秋,直接道:“这种大河,不超过十里,一定会有桥,朝着左边跑。”
此时,已经没有路了,全部都是农田,而且最近下雨,都是泥泞。
偏偏因为战乱,这片区域的农田大部分都已经荒了。
沈葆桢和李续宾带着残军,沿着大河一直跑,一直跑。
到底哪里才有桥啊?
一直狂奔,狂奔。
沈葆桢和李续宾狂喜,身上仿佛又充满了力气,拼命朝着这座大桥逃过去。
沈葆桢和李续宾,带领着残军冲过了这座石桥。
李续宾道:“第四营管带,带着你的兵,留在桥头阻击敌人,进行断后!”
他是李续宾的族弟,而且也是罗泽南的弟子。
然后,他率领着四五百人,在这座石桥上构建阵地,断后阻击杨辅清的大军,延迟他们的速度,为沈葆桢和李续宾的逃跑争取时间。
唯有在这种石桥的狭窄地带,才能做到。
沈葆桢和李续宾继续带着残军逃跑。
李续宾心痛如绞,这个时候他能派出去断后的,那都是嫡系啊。
但是这个时候,他和沈葆桢甚至不能回头看一眼。
但是跑着跑着,前面又出现了一条大河。
怎么河那么多啊,这才隔得了多远啊,怎么又有一条大河啊。
没办法,只
这里就不再是田野了,全部都是烂树林了,烂泥巴地。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都没有见到桥。
这就意味着一个结果,刚才断后的那一个营的湘军,全部战死了。
他的残军,体力完全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