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官府也没有具体追查出贡品在哪个山头丢失的,只能按照驿站的回馈圈定具体的范围。
没想到却在这个不起眼的荒芜山头找到了。
便是师飞羽家的数代积累也没有一口气见过这般场面,不愧是举天下之力供奉皇族的规模。
“还能怎么劫?不就是用今晚类似的手段。”丘三响道。
果然在对匪首的审问下,对方交代了当初劫掠经过,是趁着贡队经过时,匪村之人担着数担李子准备进城售卖。
一路荒郊野岭缺少新鲜果蔬,天天干巴巴的肉干米面,见了李子自然疯狂分泌唾液。
结果不到一刻,众人毒发,七窍流血,少数没有吃李子或者摄入毒素较少的,又岂能抵挡土匪的来势汹汹?
这么大批贡品,朝廷肯定会追查到底。
一路低调谨慎,跨越两省后才在荒芜路段停下来,销毁那些贡品箱笼包装,换回自己的衣服,分批次重返故乡。
只不过运气不好,朝廷翻不出贡品便直接令师飞羽将整条贡道清剿干净。
师飞羽坐在匪首的虎皮座椅上,看着下面被捆着跪了一地的匪首和几个当家。
师飞羽眼神里闪过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毫不犹豫的略过这蠢货,将目光落到匪首身后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身上。
那匪首一听,自以为高大威猛智计百出的他不顾嘴里塞着破布,士可杀不可辱一般呜呜叫起来。
丘三响取下匪首嘴里的布,匕首一拉便完成使命。
而那书生见状却眼睛亮了,连忙道:“是,小生出身低微,早年得罪小人,多年来前途坎坷,空有凌云之志,却考个秀才功名都屡次遭人作梗,无法取得。”
确实如他所说,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他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这招也管用,这个土匪村闷声发大财,面上籍籍无名,实际已经积攒了不薄的家底。
那些贡品价值,足够他组建一支兵马,静静等待蛰伏,待这天下无以为支陷入混乱之际,横空而出加入这新一轮的逐鹿之战。
有圣旨在手,当地府兵得全力配合,再加上这书生的狡猾,除了少数几个气候大成的豪匪,其余只有跪的份。
那书生一听师飞羽明白他的打算,脸上的笑更兴奋了。
“小人自知罪该万死,可自问还是有一二可用之处,将军有凌空之相,令小人见之恨不得匍匐在地,只求有幸能为将军效忠,还请将军给小人一展抱负的机会。”
但师飞羽却毫无反驳之意,只道:“劫掠贡品是死罪,你一个犯首竟敢明目张胆问朝廷命官徇私?”
“却是让自己的人亲自收拢造册,这等琐碎无关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丁点没有让人通知知府过来接手的意思。想来将军志向高远,可用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拒之门外的。”
是女子的声音,里面莫名透着股让书生头皮发麻的意味。
他没有低头,为何会如此?书生顿时反应过来,原来他的头颅被砍下来了。
低头将刀收回刀鞘中的时候,嘴角却是往上勾了勾,透出一丝愉悦。
师飞羽突然想到裴凉第一天拦下他的时候,说她仰慕自己的话。
裴凉没在厅堂待多久,见他们有得忙活,便叫了几个人,径自来到厨房,开始整治夜宵。
师飞羽的打算很明显,剿匪军本就是他亲自挑选出来,只忠于自己的精锐。其实那书生猜的一点没错。
不过师飞羽却不会用书生这种贪婪无度,毫无人性下限,空有阴毒计谋,却无为之滋生勇气的坚持的家伙。
这匪窝有钱,偷偷采购回来的好肉好菜自然不少。
随着越发临近江南,贡道两边的匪窝也越少,毕竟江
师飞羽已经将贡道上的悍匪篦了一遍,按令也得与江南总督汇报战果。
裴凉将要投奔的是裴厨的二徒弟,当初裴厨选定魏映舒的父亲做传人的时候,一直积极争取的二弟子大失所望,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京师一直南下。
虽然头几年有些意难平,但这位二师叔却铭记师恩,多年走礼孝敬未曾间断,裴老爷子去的时候还特地从江南赶到京城祭奠守孝。
因此后期魏映舒下江南的剧情,二师叔与其所在的江南餐饮商会也就是新的拦路boss。
裴凉想着裴老爷子说过,二师叔做的糯米鸭是一绝,单这道菜水准甚至在老爷子之上,便迫不及待想尝尝了。
裴小厨都跃跃欲试的,那不知道得是什么神仙美味,个个眼睛跟见了肉包子的狗子一样,急切的盯着师飞羽。
二师叔的酒楼很好找,一路问了两三人,便来到目的地。
正门上书几个烫金大字“忆香楼”。
只是临近,裴凉却看见忆香楼大门口一片混乱,周围围满了人。
周围几个伙计想要上去拉,却被人凶狠推倒,或是兜头来上两脚,便被浇灭了勇气。
此时一个穿着锦衣的胖子从忆香楼里出来,摇着扇子冷笑:“隋掌柜,我家老娘吃了你忆香楼的菜变成这样,人都抬来了,岂会有假?”
“你,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那被围殴的中年男子艰难道。
通过忆香楼大门,众人可以看见里面一张抬椅上,确实躺了个神色萎靡,口涎乱流的老太太。
隋掌柜露出焦急绝望之色:“你这根本就是仗势欺人。”
“有本事,你去拉几百号人过来啊,真这样我当场叫你爷爷。”
一个清朗的女声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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