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偏僻,根本无人过来管束。晋文偃将她往那儿一丢,再未过问。
因是幽禁,里面的人出不来。皇后又派了人在外守着,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晋兴怀爬上一棵寒露宫外极高的树,俯瞰到了其中虞珧所居住的大部分区域。
这块区域不算大,却被打理的很好。
花坛,鱼池,喷泉,还有一只壮壮的小猫趴在暖阳下的凳子上。
那些荒芜的原本要建造亭台楼阁的土地,种上了菜。有个小太监在菜园里忙碌。
虞珧坐在庭前,手里抱着布娃娃,看着她的婢女在择菜。
西边的一间屋里忽然又走出一个小太监,手里似是捧着一碗羹,将那碗羹端到虞珧面前,说话声便缥缈地传了过来,“公主,可香了,快趁热喝了。”
晋兴怀跨蹲在树枝上,一手扶着另一跟粗壮的树枝,眉头紧皱。
“我真是中邪了,才觉得她被幽禁在这儿会吃苦头。”
只要那两人不想她吃苦头,一个皇后、一个太子,这样一个没人理会的废妃都照顾不好那也太没用了。
他进不去这寒露宫,被皇后安排的看守拦住了。但她却见一女子走了进去。
她进入虞珧的院落,第一时间就奔向凳子上睡着的猫,将它抱了起来,脸颊在猫身上一顿猛蹭,“波波,我想死你啦~”
连华抬起头,幽幽道:“章美人就只想波波,不想虞氏吗?你过来就只是想摸波波。”
虞珧看着章婮,脸上笑意盈盈,“波波睡得好好的呢,都被你弄醒了。”
章婮笑着回过身,“怎么会不想阿珧,最想阿珧了。”
她抱着波波,挤到虞珧身边坐着,看向她怀里的布娃娃,“我还给小瑾做了冬衣。快说,我好不好。”
虞珧满脸惊喜,亲在她脸颊上,“阿婮天下第二好。”
章婮不满地看向她,“怎么才第二?第一个是谁?”
“第一当然是小瑾啊。”
“哦。”章婮原来如此的神色,“那第二就第二吧。”
阿西看向刚来的章婮,“章美人要喝一碗奴才刚做的雪梨羹吗?可香甜了。”
“要啊要啊。”章婮连连点头,与虞珧道:“太子殿下给你的阿东阿西可太好了。阿西的厨艺,我做梦都在想。”
虞珧一时有些恍惚。
太子殿下。
阿东从菜园回来,欣喜说到:“公主,这寒露宫里从前倒了的一棵树上长出了木耳诶。今晚可以煲汤。”
晋兴怀气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他觉得他不是在着晋子瑾的道,就是在着他道的路上。
他恼愤地下了树。气得要咳嗽,还被口水呛到。
初冬的一场小雪后,他去东宫见晋子瑾。
他知道他拿晋子瑾没办法,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不好受。
雪无论大小,都能要他的命。
东宫里,晋子瑾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李思源告诉他,他的腿有所恢复。但毕竟是没好全又再次受到损伤,只能慢慢慢慢的再恢复到从前。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只是这个冬季,要如往年一样的难熬。
他回头往一边的窗户看去,想要看看外面的雪景。然而窗扇已经被窗纸糊了许多层,只能看到淡淡的纯澈的光线透入进来。
东福看着他憔悴虚弱的脸色,“殿下,要不将公主叫来陪陪您吧。”
“叫她来做什么,她在寒露宫好好的。若是让父皇知道她偷偷出来,她又要被折腾。”
况且,她与身为太子的他,一直都不亲近。
东福默然。
殿下虽这样说。但他想,殿下一定很想公主能在这里。
晋子瑾坐了一会儿,让东福扶着他躺下。他昏昏沉沉,思绪不清。
并非是病了,是觉得寒冷与疼痛。
明明屋中早早就生有炭火,可于他而言却毫无用处。仍旧像裸露在冰天雪地里,每一个毛孔都被寒意钻入,直渗透到骨髓。
他半合着眼,脑海中所想到的,是昨晚被虞珧抱着的温暖。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他听到声音。
“天忽然就下了雪,我来看望太子皇兄。”
晋兴怀走入屋里,不顾东福的阻拦拂开珠帘走进内室,看晋子瑾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样,脸上一些笑意,“太子皇兄?身体可还好,可有叫御医来看过。”
东福想要劝他离开,“二殿下,太子殿下已经让御医来看过。他此时要休息了。”
晋兴怀看晋子瑾睁开眼,十分虚弱地看着他,像是说什么他都没办法坐起来生气,“我去寒露宫看过了,那疯疯癫癫的南赵公主,想不到你与皇后还照顾得很呢。这怕是违背父皇的意思吧。太子皇兄,你说我要去禀报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