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几分笑意,很愉快。
晋子瑾一时间眉眼阴郁,然而声音依旧虚弱,“我只是腿疼,不是死了。兴怀。”
晋兴怀笑出声,“太子皇兄,你现在,有区别吗?”
东福在旁,忍不住脸上的阴沉,“二殿下,太子殿下身体虚弱您也不能如此不敬。”
晋兴怀又是几声笑,“我哪里有不敬,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皇兄为了那个南赵公主,”他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一道箭矢留下的疤痕,“如今我这手上还这么大个疤。动作起来都不似从前利索。我怎么能放得下呢。”
晋子瑾闭上眼,淡声,“你若是觉得手上留个疤不够,下次我给你留在脑门上。”
晋兴怀看向他,“太子皇兄。这个南赵公主于你有何用,你莫不是通敌?”
“我说过,兴怀。知道的太多,容易早死。”
晋兴怀忽然扬声大笑起来,“皇兄啊,皇兄,你从前总是一副软弱无能的样子,怎么如今这样凌厉起来了。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挟我性命。”
“因为发觉你是个废物。”
晋兴怀转瞬收敛笑意,神色阴戾,冷笑一声离去。
晋子瑾抬眸看向他,“兴怀若是觉得我病了,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的话,就尽管去做。但接下来的后果,也要考虑清楚。”
晋兴怀当然知道,他只是腿疼得半死不活,不是真死了也不是不会下令了。
他很难摸透晋子瑾,不会去冒险。
否则,他与虞珧的事,他早就禀给晋文偃了。
晋兴怀离去。
晋子瑾闭上眼轻轻喘息,像是已经花掉了所有的力气,脸色又苍白几分。
东福看着他,忧虑至极。
即使年年如此,可年年都一样的凶险。殿下总是会反反复复的病,一日比一日虚弱,次年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今年殿下的身体看着是健康了许多,生病少了。可一到冬季,实在难说。
“殿下,真的不必叫公主来陪您吗?”
“兴怀盯着她呢,来我这里,要如何解释?”他的声音似乎更虚弱了,说完就不再开口。闭着双眼,只余呼吸的起伏。
东福只能放弃。
若是公主真因二殿下出什么问题,殿下又要忧虑许多。
郦芜来过许多次,晋子瑾都未让她进屋,让东福送她离开。
风回殿虞珧坐在屋里抱着小瑾在煮茶的小炉旁烤火,波波也蜷在一旁感受炉火的温暖。围坐着的,还有连华、阿东、阿西。
屋外下了一层薄雪。
虞珧忽然站起身,抱着小瑾走到窗边。
窗外的雪色很美,雪地上还有他们走过留下的脚印。
虞珧将怀里的小瑾抱得严严实实,怕让他受到任何一点寒气。
她想着昨夜里,小瑾坐在床上一直紧紧抱着她。
“阿珧,你抱着我。”
“好。”
他的手冰凉,明明是在屋里,脸颊也冰凉。他像是想让她融入到他的身体里,这样才能缓解他身上源源不断的寒意。
阿东、阿西都有些忧愁在脸上。
他们常常去东宫,殿下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如今外面下雪了。
阿东忍不住道:“不知殿下怎么样了。”
虞珧回过头,“太子殿下吗?”
阿东应声,“是啊。殿下最难受冬季。他从前受过大寒,一到冬季就很痛苦。”
虞珧蹙眉,有些担忧。可连华说过,她不能离开这里。
郦芜没有告诉她的,连华告诉了她。
她被幽禁了。
她知道,郦芜是为她考虑。如今这幽禁的日子却能这样自在,都是因郦芜……与太子。
她不明白太子为何帮她。
她觉得太子是个性子很冷淡的人。
她问阿东:“我能去看看太子殿下吗?”
阿东眼前一亮,转而又苦了脸,“您没办法离开这里。”
连华手中的小木棍戳了戳火炉中的新柴,“虞氏不是与奴婢换过身份么。您就换上奴婢的衣裳,而后去见皇后娘娘,想是没人会在意奴婢这样一个小宫女的。”
阿东、阿西都倏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哇!连华,好办法呀!”
连华被两人赞美的神色和语气夸得有些脸红。
虞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西拉住,从窗边离开。阿东催促着连华去取衣裳。
连华站起身,离开回屋里取来自己干净的冬衣。外头下雪寒冷,她特地挑了套最保暖的。
阿东、阿西跑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