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没有错。

她向来对亲人很是看重，周漾司也吃准了她不会拒绝。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和她吃上一顿晚饭……计划是这样想的，可那头沉默了半秒，告诉他：“我在段昱时这里。”

芙提不想再麻烦他，但她并不清楚小区里错综复杂的路，怕绕晕迷路，更怕狗仔偷拍。毕竟这里的房价还不是她拍一部电影就买得起的。

在电梯里看着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自己，芙提突然坠进迷茫里。

芙提这样想着，踮起脚尖又落下，在等着周漾司的到来。可莫名地她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自己——明明先前那样迟钝，现在都提心吊胆到敏锐。

没等她想清楚，那人便知道自己暴露了，仗着一身黑衣包裹，肆无忌惮地拔腿就跑。芙提惊了一秒，追着跑上去，“站住！”

芙提的呼吸急促起来，视线里注意到一双熟悉的鞋，看着那跑的飞快连影子都快看不见的身躯，她在记忆里快速搜寻起来。

她体力不支，快要倒下之际被赶来的周漾司一把接住。他身后还跟了保安，是出于安保考虑，对外人进入要跟从。

这小区的居民大多非富即贵，偷拍这种事情一旦流出去会产生什么后果不可估计。两个保安一听就变了脸色，连忙顺着芙提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没有……但他已经拍到了。”芙提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我觉得，我好像认识她。”

“先去服务处等消息吧。”

她在圈内认识的人根本不多，有仇的更是没有。能够自由进出这里的人、认识她和段昱时的人、知道她在段昱时家里的人、她最近接触过的人……

直到保安押着人回来，将那作案工具向她递来，芙提在那幽深的目光中打开相册。

在剧组的休息室门口、在影视城的酒店电梯口、在加拿大、在便利店、在杀青宴……主角都是她和段昱时。他们时而拥抱，时而接吻，做着一旦照片流出去就能变成恋情实锤的事情。

而能够一处不漏地拍下这些“证据”的人，一定是在他们身边的人。

她却偏过头去，什么也不肯说。

人被押送到警局，走司法程序。考虑到芙提是公众人物，保卫处郑重地道了歉，并且承担起后续的跟进。

芙提愣愣地，莫名说了句，“原来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事出就肯定有因。小乐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葬送，和芙提的缘分也停在今天了，所以在审讯室里，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我嫉妒你。”

芙提才发现原来身边的人一直在给自己编织一个幻想，一个世界都只有善意的幻想。

没有了段昱时，季芙提什么也不是？

芙提才想起来。

探望

芙提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很少。见到的人越多，看过的世界越大，她对情绪管理的方法便越熟练。在那么多天才辈出的学校里待过四年，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平庸和无能。只在偶尔的间隙里为这份后天的努力而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