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一众的寡淡色调里,一抹浓墨重彩的颜色晕开来,芙提的心情也跟着放晴起来。
“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想到这个,芙提没忍住问:“我的戏份是不是落下很多啊?”
段昱时实话实说,“只是比起让你带着后遗症去演戏,我更愿意砸多点钱。”
“我不是指这个。”
芙提一愣。
“芙提。”他的眼睛还是染上了愧疚,“可能你不想听,但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即便没有爱情,他作为培育种子的园丁,没能呵护好自己的幼苗,也是失职。
段昱时埋头在他们肢体交集的部分,眉心划过手指骨节,有些荒唐的冰凉。
他没哭,只是她依旧看到那塌陷的一角。
“我偷偷把微博下回来了。”芙提没挣扎,任他握着,轻声说,“他们说的话和你们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娱记录视频的时候也偏爱段昱时的模样,那张不怒自威又冷漠疏离的俊脸,在面对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中年人和舆论的压力下,也丝毫不肯退让。他开口的时候四周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那铿锵有力的“追究到底”让人难以忘怀。
芙提善良,却不是傻子。既然已经对她造成了伤害,那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理所应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对等,并不是你付出了就有收获,或者道歉了就能被原谅。
段昱时其实在见到芙提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洞悉了她的天赋。但不出众不代表不能出众,一只天真且热烈的磨牙小兽,在炸裂春光里甘愿只做陪衬,这样不对——起码他不认为正确。
像一朵阴暗乌云横在前路不愿散开。
那天下午芙提在段昱时的眼睛里看见了很多,那时她尚且不懂的情绪。
二十出头的年纪里,受伤后爱人就立在左右陪伴,没有比这更能让人心软成一滩水的事情了。芙提隐约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但她仍旧固执如磐石,坚定地相信在潮水上涌、波涛翻涌的孤岛上,段昱时不会让她一个人听那汹涌的潮声。
钟哲鸣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他工作繁重,来探望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很关心她后脑勺的疤痕,如若不是医生再三担保不会有事,他心里那份愧疚几乎要纹在脸上。
“是钟哲鸣的车!”
尽管芙提为了隐藏而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也依旧无法从他们毒辣老练的目光中成功逃脱。
钟哲鸣努力地护在她的身前,视线里只剩下那些话筒上五颜六色的衔牌。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收到风声的媒体,一个两个,一整个群体都是为了头条而来。
“关于你和段导的选角之谜,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某扑上的爆料是否属实呢,你是不是真的是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冯鹭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