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厂花之争 第170节(1 / 2)

想起祁聿那时所言,陆斜赤红双眸,眼底愤怒含氲,死死咬紧牙。

“陛下允刘栩何时离京。”

“五日后。”

五日后......那祁聿五日后也会随刘栩一道出诏狱。

“那......奴婢求再见祁聿一次。”

“你宁顽不灵。”

他自然宁顽不灵,那是祁聿,是祁聿啊。

帝心难改,但祁聿那时能猜度宫中情况,叫他见一面定是有法子。

陆斜狠狠磕头:“让奴婢再见祁聿最后一次,最后一次。陛下,您再看在我爹十数年为您奔辛,奴婢又是他唯一遗子的份儿上呢,就一面。”

“求陛下开恩、开一次恩吧。”

刘栩看眼身旁睡迷了的祁聿,手下棋盘迟迟不落‘子’,他指腹使力将人腕子摁摁。

“你别睡了,落‘子’落‘子’,到你了。”

祁聿朦胧睁眼,地上用隔壁的血画的棋盘,刘栩用灰代替棋子,她用干草。

她昏沉沉从一旁折根指甲长干草丢棋盘上,将刘栩‘子’吃下一枚,他那枚‘子’的一小撮灰拂开,地上这块血迹棋盘纹路显现。

祁聿再迷蒙合上眼,垮着肩闷声。

“我不想学棋,脑子想的很累,我想睡觉,春日无事正适睡觉。翁父,你好烦,我劳累多年终于一切罢手,为什么不让我睡。”

祁聿抬手要抹掉棋盘,刘栩一把捉住她手。

“你心计最盛,知晓了棋盘基本规则你便会下,这是你骨子里的东西。先陪我下,一会儿再睡。年纪轻轻的怎么天天睡,这不正常。”

“你再犯困,我便叫人送盆水来叫你清醒清醒。”

祁聿被迫‘醒神’,怨怼瞪向身旁。

“我们尚未出诏狱,此刻我不必时时刻刻听你的话,迈出镇抚司大门你再提。”

她腕子用力朝下,一掌抹了棋盘。甩开刘栩钳制的手,身子一扑便往草堆里钻。

“悠闲即欢,我难得寻欢,你静静。”

“你想通过下棋看我还有没有后招大可不必,你直接问不行吗。”

费劲试探累不累人。

祁聿扑进草中身子狼狈滑稽,刘栩眼皮轻抬得趣。

知晓祁聿能看出也会主动提及到此,刘栩顺阶就坡问。

“是,我不信你终日能睡着,你就这么罢手顺了我的意?”

这么多年坚持要弄死他,他更坚信祁聿还有后招。

但祁聿诏狱这些时日除了吃就是睡,至今无作为,他看不明白祁聿这才叫人心慌。

祁聿松散莞唇,看穿刘栩此刻心悸。

“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无所不能、万事必成?”

“翁父,那是错觉,我就是个普通人。我都日日睡你身边了你还担心什么,实在忧心......”

她将手递刘栩:“牵紧些,别想些有的没的。”

刘栩看着那截溜细的腕子伸手拿住,他连着牵了好几日,可这才是不真实的主要缘由。

祁聿单手垫脑袋下,头歪向刘栩看着他。

摇着腕子牵扯过刘栩心绪。

“唐素胁杀我那会,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跪下求啊,你不怕那柄刀刺进我脖子?那时候我脖子都见血了,还因毒吐了血,你不怕我活不成?”

刘栩怔目瞧着祁聿摆动的腕子,明晃晃示意的就是他。

那日景象覆上来,唐素那柄沾血的匕首就赤裸裸抵在祁聿颈侧,割裂开的肌肤朝下淌血,染红祁聿炽艳衣襟,伴着祁聿中毒后青紫唇色看的人惊心。

刘栩那时满心发慌,却在唐素斥他跪下膝头登时软过,可他直挺挺站在院中。

他能应唐素所求,唯独失了尊身不能。三十余年叱咤朝廷,仅仅因此屈膝刘栩做不到。

“翁父,那个时候我挺疼的,你为什么没救我?”

祁聿朝刘栩身侧挪半寸,肩胛不小心贴到刘栩腿上。

“一直不提不代表我无感,现在我想问那时为什么没救我,硬生生在门外等我自救。”

“为什么。”

祁聿几丝哀怨将他从那日拉扯回,刘栩敛眸看人。

这种多愁善感之问不合适从祁聿嘴中出口,可一旦从他口中而出,被问询的那个人便是在祁聿心中立了足。

这一问刘栩震撼,震撼祁聿在朝他靠近,还靠近的如此自然。

他不可置信看向祁聿的眼睛,而祁聿求问的澄澈目光也正瞧着他,坦荡到毫无隐瞒,他此刻就是切实想问询这件事他的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