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厂花之争 第154节(2 / 2)

祁聿眼底含笑,微嵌湿寒,字字冻煞人。

“赵秉笔手握过一省兵权,来朝也是你的一大挡路石......别脏了你的手嘛,陈提督来日可是要身负清名扶摇直上的人物。”

一个男人便是受了刀,也不必娇娇俏俏抽了骨似的去勾人,还以他性命在本尊面前与人协议。

赵氏合看祁聿矫揉死样子,一把拍桌站起身,细掐着眸戾看那张绝姿。

扬声厉喝:“祁聿,你也太不将人看在眼里!”

祁聿将人性命这么轻易悬在唇齿间是该骂,但赵氏合完全不会骂人,声音大有什么用。

这又不是战场,落祁聿身上不痛不痒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陈诉垂眉细思了祁聿话。

看来年后祁聿与老祖宗便要死战了,就祁聿性子跟累年偏执是必死的,全看他一命扯不扯得下老祖宗......

若扯得下......司礼监掌印之位空悬。

他是内廷提督大太监,能与他一较的内廷没几人。撇去祁聿,明面也就是赵氏合跟陆斜了,往下的不成气候,越升几率不大。

陈诉目光在自己骨管木斗紫毫犹疑几眼,唇角抿紧。

“可我给老祖宗,他为了你嘴中怪癖也会帮我清路。且他老人家权柄手段比你快祁聿,这回我就不选你了。”

“你行事疯癫得紧。”

他还记得李卜山那事的教训,祁聿以他经年心结叫他甘愿入局,结果踹他下桌。

陈诉果真有。

祁聿心脏热烈一撞,万绪悄然压死在体内。

说司礼监格局有变乱人心绪,陈诉对这张桌子常日殷切,事因又是她久年执罔此生必成之事。陈诉心思再谨敏,也挡不住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叫人心思松弛。

祁聿眼睛弯起,眸底精光暗藏,指尖轻轻蹭着手中杯壁的花鸟浮雕线条。

“如今我同老祖宗住一屋,他哄我都来不及,怎会惹我心焦。我说了,老祖宗知道你有,没找你问罪是不需要......”

“你若不信去问便是,就是你去请罪,没顿好罚出不了门。”

不提‘没人’知,提了便是逾越犯禁。私藏上位者罪证,陈诉也挺胆大。

祁聿继续哄道:“此物给我,老祖宗惩戒我替你受。你知道的,我挡的下。”

是,祁聿能。

他人恣意狂傲,行事无忌不拘,可从未出过诳言。

这种人生大赌不加码,如何成最终赢家。

即便最后老祖宗活着,没了祁聿这个盼头、兼他年岁长,这个内廷他也叱咤不了几年。

不过是最终他被踹下提督之位,只要还在内廷,就能翻身。

他再看眼赵氏合青白的脸。

祁聿敢当着掌过兵权、秉笔之身赵氏合面前说出这事、不藏掖,看来老祖宗是真知晓了。

老祖宗也是要同祁聿赌一局生死来求人心。

两个顶聪明的人,终局却是这般荒唐的因由,简直顽笑。

祁聿特意当着人面说也是真心求他手中之物。

陈诉垂想片刻:“我要陆斜、跟太子身旁徐大伴两条性命换。”

若老祖宗死了,此朝他能自己安坐。可若他日改朝,太子登位后最容易攀高司礼监掌印的人却是出自东府的陆斜,或共同随身伺候的大伴。

陛下眼见年尊,他也要为将来考量一二。

这两人名字叫祁聿轻愣。

刘栩不会将弑君之事同除她之外的人轻言,她灼目看两眼陈诉,祁聿浅先赞陈诉一声远见,连改朝威胁也想到。

祁聿略微掐眉,想也不想朗声道:“好。我替你杀他们,你将东西给我。”

了了几句便将司礼监翻了个,赵氏合横眉怒目看桌对面,对面两人均没将他看进眼中。

他那一声叱咤也无人在意,赵氏合气息陡然翻转,手中文书捏烂一本。

陈诉重新钩过笔,清淡看向对面,对赵氏合种种外显情绪不以为意。

“赵秉笔虽在桌上,但你确实不够看。前

方杀敌与内廷不是一回事,你才回来半年,这里谁能用谁不能用、谁是谁管辖阵营你尚未弄清,有何能力插手变局。”

“今日的话你便是一字不漏告知老祖宗,怕是他老人家也懒得你。祁聿真怕的话,方才就不会张口。”

“我不怕,是因祁聿在前,要死他先死。”

祁聿白陈诉一眼,回自己位置上捉笔,从桌面钩起已经誊录好的文书开始批看,全然不管陈诉废什么话。

今日目的达成,此刻她心神愉悦,好得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