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子有道极其硌人的粗糙,她知道是那日文书房陆斜执刃划破自己掌心结的疤。
贴着陆斜额头,掌心温温,陆斜活得好好的。
不知白日京营中殿下与他是何种处境,但肯定不太好。
“在呢。你喝了安神药,困么,我守你一会儿就回去。”
祁聿瞪着眼,不困了,这破药没
什么用。
第118章 原来祁聿真真不是个好东西,她太坏了……
随着房门开条缝,风雪粗暴地挤进室内。好不容易烧暖和的屋内一下灌上尖风,刺骨起来。
陈诉拧眉先声喝斥:“谁!”
赵氏合也松了松指尖文书,横目看向门前。
陈诉厉声责怪要是旁人,大抵要伏地磕头。
祁聿反手阖门,正褪沾满雪酥的狐裘披褂,一张清素的脸被寒风吹得潮红,几分隽怜自然而然透骨而出。
“冻着你了,陈提督恕罪。”
这样俏皮的寒声让陈诉一愣,又定睛两眼门前,祁聿真实站在光里。
余光从他鬓角擦出去,五更天的外头黑乎乎一片,院中只有一两盏素灯,满天沉寂只剩簌簌雪声。
陈诉几许惊诧:“这天儿老祖宗肯放你出屋子?”
“我以为至少半个月见不到你,才几日就出来了。”
陈诉言下的不可置信毫不遮掩,一顿阴阳怪气、好奇直扑人脸上。
虽陈诉说的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这样直面揶揄......赵氏合看向祁聿,他仿若无闻搓着手在火笼子上烤,一身赤红职袍在火中愈发鲜亮。
祁聿给自己捧杯热茶。
氤氲温透睫毛上的雪,晶莹水汽凝成细密的水珠挂在睫毛上。
他抿口茶水,不着情绪轻笑:“方才也拦了我许久,说怕我冻着。这鬼天是真冷,你们辛苦了。”
衣裳嵌润的寒气此刻被火驱散,煦和暖光拢在面上,可是好好喘口气。
祁聿又往火笼上凑近半分,明火将人照的红彤彤。
陈诉睨眸,声音无有波澜:“不是谁都能如你这般躺在榻上不干事,你有福不享来这里做什么,厚雪冷天的。”
知道祁聿要说什么,陈诉先一步答他话:“你的福旁人享不来。”
陈诉铺纸捏笔动作断掉她口中啐语,陈诉誊抄折子是不想与她作口舌。
祁聿猝了心口一拍。
忽然一道阴影遮下桌前一半光,陈诉吊睛抬眸:“如何?想动武?”
祁聿讪笑捧着茶再坐近两分。
不及人出声,陈诉便知祁聿有事要求,他思索一二搁下笔,对祁聿警备起来。
“你说。”
祁聿有求是很难的......他乐意听,但不愿沾手。
祁聿鬼魅展笑,陈诉看得人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跑。
祁聿动声钉住人:“东厂里与老祖宗有关的案子全没了,我知晓你定有副本,什么东西你肯与我换?”
祁聿面上不羁,话中却是柄柄直刃,杀的人害怕。
陈诉浅扫眼赵氏合,浑身杀性骤起。
他冲祁聿戾喝:“祁聿,别乱说话,老祖宗的物件我不敢违令私留,手中没有你所谓的副本,莫在这里寻我不痛快。”
陈诉有些头疼,祁聿要么不张口,张口尽是这等死境,就不该同他搭话。
他气息暗自翻涌,神色悄悄探着赵氏合的反应,对方静静不动地看手中文书,对一桌之隔的他们仿若不见。
祁聿单手支着桌面撑着下颚,瞧看桌对面的赵氏合,却不将人往眼中装。
眼底幽深,话朝向陈诉:“年后春暖之际司礼监格局会变,老祖宗都知晓。我敢找你要,自然是他也知晓你手中有,你将副本给我或是给他,其实都会到我手中,无所谓就是满足一下老祖宗怪癖罢了。”
颈子缓缓扭向陈诉。
“所以陈诉,给我吧。”
“你胆敢私存他的罪行,上交老祖宗还得叩罪。给我我能助你重回司礼监,那顶顶高的位置也不是不可,我可以在死前替你清一清挡路之人”
赵氏合听懂,瞬时芒刺在背不敢动弹。
他们俩坐在对面‘密谋’杀害老祖宗、扭动司礼监格局。
当他面商谈,这是不惧他传话还是要拉他入伙?赵氏合只觉今日不该到经厂处理事务,脑中迅速展算,心下已然开始筹裁如何应付。
陈诉循着祁聿目光再度看向额角青筋的赵氏合,随即与祁聿视线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