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随着人转身,看着人略倾肩倒茶,倚桌边......看过来。
陆斜忙清正神色,几步进门:“儿子来了肯定要先拜见干爹,这不是规矩么。”
这时倒讲规矩了。
祁聿看见他衣摆缝隙裤子,定睛确认没看错,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麻了,半分昏昏欲睡陡然清醒全部神智。
不可思议掀眸看陆斜。
晦目,咬牙切齿:“关门。”
陆斜转身悄咪咪抿笑,翻腕将房门阖上,转回身时故作不解:“怎么?”
祁聿眼底愠了一整层怒色,气息急促顶胸腔两下,几近咬碎牙。
“你穿的什么!”
陆斜憨直站在门前,她喝声后,叫他脸上呈现茫然之色。
只见陆斜还挺不要脸,指尖捏着袍子就掀开。
他着的裤子比正常布料透了一大半,几乎能清晰看到完整腿型。
两条腿肌肉分布均匀韧劲有力,线条走势起伏流畅,他就这么赤裸裸给人瞧。
半分朦胧下能清晰瞧见笔直细白......这种衣裳是刘栩喜欢给人穿着的游戏之物,撕起来痛快、声音好听。
她几分慌措,气息一阵不住地翻涌。
掐眸:“你,得了老祖宗召见?有人领你换的衣裳?”
祁聿一时庆幸陆斜还知道往自己这里跑一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扼着怒,言语分明的就是要将领着陆斜这蠢出换衣裳的人给打死。
他无碍地低头,“这啊。”
陆斜打量着祁聿生气的程度,绷紧唇吞咽一口:“我在宫里赌输了愿赌服输穿的......”
祁聿手上杯子直接照人头砸去,“你是蠢还是疯了,这种东西你也胡乱赌。”
“你到底知不知道丢人!”
一路从宫里来趯台?她光是想个头都不敢往下想。
陆詹事应该从他换上开始就从地里爬起来怼着脸骂了吧。这种儿子......不如不要。
陆斜到底长没长脑子!
陆斜肩颈本能一抽是要躲的,脑子比身体定的快,迎着祁聿杯子硬接了。
眼前一阵眩晕、脑子陡然茫白一片,于此地上‘啪’得一声瓷脆。他脚下朝后跌两步就撞门上,手扒着花纹紧紧抓把才没摔倒。
陆斜定了定神,脑子还是晕,扶着门缓缓蹲下身喘气。
柔弱道:“我错了。”
语气诚恳的不得了,声音又细又弱,乖服得认认真真端着好态度同祁聿道歉。
无论他说什么,就祁聿会好好听,也会因为他混账生气,换了旁人谁管他啊。
陆斜好好解释:“这样我能‘戒赌’。你让我背书去考判仿,不能让陛下知晓我这种鬼样子。你从万千书册、奏疏里辛苦挑给我的,我不想失在德行上。”
他不能突然好赌,又没因没由骤然戒掉,不然引人注目去深查他,总有些东西不能让人知晓太深。
司礼监的人糊弄不过去,他只能借祁聿的手断一断喜好。
闷声继续解释:“眼下好赌众人所知,日后也能用,儿子‘赌’够了。”
日后他再开赌,每开一场都将不再是一场简单的赌局,必有所图。
眉心刺疼,陆斜指尖正要触上,祁聿脏腑倒吸,急急转身去摸药匣子。
“别碰,破了,我给你上药。”
看他眉心一片顷刻起的乌紫,一道血口糊在中间。
听到‘戒赌’,她神色才平稳两分。
还将局引她身上,真是敢。
一边找匣子,一边生硬道:“我回去任意指你个错,众目睽睽下训斥你就行了,何必穿成这样晃人前。”
陆斜哼哼没说话,缓缓坐地上靠门板等着祁聿找药。
哦,他故意给祁聿看得,没人看到。
看着祁聿翻找药物的背影,他蓦地想起庚合的话,这张削薄的背叫人一阵疼。
眼下不禁染赤,嗓子凝了话却道不出声。
祁聿拿着药走近顿下,眸子怔住,有些结舌:“你怎么要哭了,我砸得很疼?”
转‘嗤’一声,哼道:“娇气。我受过无数道刑,都没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