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鸾精心灌溉着那朵白色姜花,那花越开越灿烂,满满的一盆,日光辉映下,花团锦簇的,好看极了。
那一日,姜花凋零,师傅逝世。
她守着师傅的遗体,哭了整整两日,眼泪几乎都要流干了。
鸾鸾能听进去他们的话,可她心里还是好难过,那么疼爱她的师傅就这样子永远离开她了,她怎能不悲痛?
鸾鸾昏迷的最后一眼,瞧见大师兄那双盛满担忧惶然的丹凤眼,她没了意识,只觉自己睡了好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身在越州的百草堂。
他甚至不自觉从眼眶涌出几滴热泪,反复拿她手贴他脸颊,确认她的真实温度。
鸾鸾茫然无措:“我……怎么了?”
鸾鸾缓慢地睁开眼眸,侧头一看,床边空荡荡的,没有守着她醒来的大师兄。
怔了半响,她才梳理清楚思绪,她现在身处博陵,那天夜里,她又阴差阳错和陆云锦有了肌肤之亲。
过了一会,她爬起身,将自己穿戴整齐,睡太久,她脑袋昏沉沉的,不由甩了甩头,她想喝水,但桌上的茶水已经冷了。
客栈大堂。
向小园起话头:“这段时日,江湖兴起一则流言,说是陇西怀陵现世。”
裘溜溜附和:“没错,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亲眼见过一样。”
陆云锦思衬道:“树舌丹芝确有其事,我先祖曾奉荣正帝令,主持建造怀陵,他生前留下的书稿也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对于宝藏却是只字未提。”
向小园皱眉,勾唇讽笑:“看来,有人要借着怀陵在江湖兴风作浪了。”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怀陵一趟了。”陆云锦看向白羽。
裘溜溜兴奋:“好呀,这次我们就去当一回盗墓贼!”
白羽犹豫片刻,还是道:“溜溜,裘鲁老爷写信来,说他生病了,病得很重,想要见你,我还是先送你回姑苏吧。”
裘溜溜着急地站起身,还埋怨白羽。
白羽拉她坐下,“你先别急。你爹信中说了,他就是念女成疾,茶饭不思,才盼着你早日归家,与他团聚。”
白羽应“好”。
向小园摆摆手:“我和老顾对这些江湖纷争不感兴趣,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再说了,我们晋风社还得赶巴陵唱下一出戏呢,不得闲。”
他眸子滴溜溜一转,笑嘻嘻看向陆云锦,搓了搓手指:“费用方面的问题,可就有劳陆贤侄了。毕竟,斑鳖也是从你们陆家出来的。”
陆云锦颔首:“这个自然,举办哀悼会的费用,我会全部承担。”
顾之声拍手恭维道:“还是陆贤侄大方。”
陆云锦抬袖拂开,面色沉寂,“不必如此,我今日并无心情饮酒。”
陆云锦拿筷子给向小园夹了一块蛋黄烧麦,态度端的诚恳:“向叔叔,我得劳烦你帮我一件事。”
他夹起烧麦,给面子地咬了一口,动作慢条斯理,说不出的优雅,跟粗犷的顾之声完全不搭边,偏偏磁场又莫名的和谐。
陆云锦眉头微皱,“陈副使听我爹吩咐,前段时日去往陇西怀陵查探情况,却意外被困墓穴,如今,生死未卜。”
他动作一顿,“鸾鸾姑娘醒了?”
她身形晃了晃,好似要摔倒,陆云锦立马奔过去扶住她,“鸾鸾。”
她只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
陆云锦嘴唇动了动,无法给她保证,只能说:“我陪你一起去怀陵找他,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鸾鸾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唰的一下,她眼泪就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