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深秋的夜晚,齐正然大汗淋漓的从长梦中挣出,大脑炸开似的痛着。
墨色的瞳孔晕染开,心脏鼓鼓跳动,他疲惫的按住太阳穴,苍白的嘴唇无声张合几下又紧抿起来。
“小书,小亦......”
两个孩子惨死的模样在齐正然的脑中不断闪烁,难言的痛苦磋磨着他的神经。
时间沉默的划过,雕像般在床上坐了许久的男人才动了起来。
简单扎起垂在背上的长发他缓步走进卫生间去冲了把脸。
水滴自下颌滑落打湿睡衣的领口,洗手池蓄起的水还没放,齐正然恍惚间在里面看见了幼子的身影。
不,要让齐光亦去学游泳。
他冷着脸去拔掉塞子,只是手指颤抖怎么都使不上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学会游泳也不可能完全避免被溺死的结果,齐正然清醒的知道,只是迫切的需要一根浮木罢了。
等脚下的地板有了实感齐正然便打算去看一眼两个孩子。
但一打开房门就撞上一身酒气的长子——齐光
书。
齐正然的房间在三楼居中,对门是齐光书,旁边则是齐光亦。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齐正然皱眉,本想加责一句但想起对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便只好作罢。
齐光书转过身见是父亲,顿时轻笑一声反问道
“您还没睡呢?”
“回答我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儿子高自己一头但齐正然多年掌权者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念及这一点后男人又紧急补上一句
“你明天还有工作,备解酒药了?”
齐光书浅绿色的眼睛扫过努力放缓表情的齐正然又扫过对方打湿的领口,喉结滚动一圈把下巴搁在父亲肩上,身子也压上去,语调懒洋洋的
“好困,可以挨着您睡吗?”
长子生得高大,以至于齐正然不得不用手拉住他垂在一旁的小半边身体。
心中惊讶之余有些欣喜,之前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见他亲近自己,如今喝了酒倒是有几分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莫非是害羞?
“好,好,”齐正然欣慰的拍拍长子的肩头
“你先去躺着,我给你拿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的齐光书眉头一挑,撩起父亲的几缕发丝放在鼻间轻嗅着,无声的点了点头。
齐光亦那个杂种平时就是面对着这样的父亲么,真是嫉妒啊。
不甚清醒的脑子念头闪过。
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齐光书听着父亲下楼的脚步声思绪发散
记忆中齐光亦总是枕着齐正然的腿在沙发上睡觉,齐正然虽然专心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却不忘叫管家郑爷爷拿来一张薄毯。
上完补习班回来站在门口时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走进去。
酷暑时分,小齐光书的背上闷出一身汗却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你父亲倒是对你很上心嘛。”
教物理的先生多次这样说
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齐光书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到隔壁涂满涂鸦的窗上,那里睡着他的好弟弟,一个该死的家伙。
酒精麻痹大脑,拳头代替思考。
无名火蹭蹭上冒的齐光书撸起袖子就走向窗边,攀着窗栏边缘就要往外爬。
“你在干什么?!”
齐正然进门便看见似乎要跳楼的齐光书,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猛得冲了过去。
齐光书被推得一个趔趄摇摇晃晃跌在地上,无神的浅色眼睛茫然看向父亲。
印象中的父亲抛开那上位者的威严不谈,着实是一副儒雅模样,清泉打磨的玉石般大多数是冷冷的,长眉下压带着又不可言说的悲悯感。
只是现在,男人好像一下堕入了难以遏制的恐惧中,黑眸缩成针尖大,冷汗一下全冒了出来。
苍白的唇无声嗫嚅,胸贴急促起伏抖若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