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茜纱窗棂筛进缕缕金辉,帝王石青色常服半敞,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尚带着暧昧红痕。
昨夜那丫头缠人得紧,雪藕似的双臂环着他脖颈,偏生那双杏眼噙着天真又妩媚的水光。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玉镇纸,唇角尚噙着餍足的笑意,德安却捧着鎏金托盘碎步进来,盘中军报上睿亲王府私印鲜红如血:
“大汗,十四贝勒八百里加急。”
皇太极展开信笺,“传国玉玺”四字映入眼帘时,指节几不可察地一颤。
案头烛台陡然爆响,灯花四溅,映出帝王深邃双目中的慑人精光:“天助我也!”
“即刻传旨,命多尔衮护送林丹汗遗属入宫献宝。”
见内室珠帘微动,皇太极眉宇瞬间放柔,信笺随手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那案头摞着的谏书足有半尺余高,朱批墨迹层层叠叠,尽是臣子们日复一日递来的谏书。
好在众臣终究明白了君心似铁,散了围宫请命的阵仗,只是每日早朝时分,崇政殿丹墀前仍跪着几排墨袍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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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黄龙纛在朔风中猎猎翻卷,娜木钟独坐鸾镜前,正将红妆吉服上的珊瑚璎珞一一卸下,血玉般的珠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帐幕忽被狂风掀起,阿古拉裹着灰鼠大氅挟冷风而入,眼底燃着怒焰:“你言而无信!”
她葱指捻着金累丝耳珰,朱唇勾起讥诮的弧度:“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金簪被掷入妆奁,“皇太极总比你阿古拉靠谱吧?”
“别忘了是谁帮你除去林丹汗那些宠妃!”阿古拉铁钳般的大掌骤然扣住她雪腕,青筋暴起,“若你不念旧情——”
话音戛然而止,娜木钟如猎豹欺身而上,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另一个军帐内,烛火将图鲁风尘仆仆的身影投在羊毛毡壁上,他躬身呈上烫金云龙纹密函,退至帐侧时,鹿皮靴尖无意识地碾着地毡接缝。
多尔衮抖开明黄绫绢,鹰目掠过朱批时了然于胸:“大汗命我等明日班师,多铎,你......”
却见图鲁仍青松般钉在原地,“还有事?”
图鲁喉结剧烈滚动,突然“咚”地单膝砸地,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爷...大汗已册封福......”他重重咽了咽,“博尔济吉特格格为宸玉大福晋,与哲哲大福晋平起平坐。”
狼毫笔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两截竹管带着锋利的裂口,静静滚落在军事舆图上。
浓墨在明黄绫绢上洇开,如狰狞的蛛网,多尔衮双瞳紧缩,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冬至宫宴上,皇太极拂过小玉儿发髻的手,帝王回眸时,那抹胜利者的微笑......
“你胡说!”
多尔衮猛地攥住图鲁衣襟,臂上肌肉虬结如盘龙,却在触及心腹眼中怜悯时颓然脱力。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甲胄撞翻案几,军报哗啦散落一地;
满地狼藉旁,多铎僵立如槁木,那张惯常噙着笑意的俊脸,此刻灰败得似被抽干了魂魄。
戌时的梆子声刚过,多铎掀开帐帘便被浓烈的烧刀子气味呛得皱眉。多尔衮歪在狼皮褥间,平日一丝不苟的辫子散开几绺碎发,前襟浸着暗红酒渍,活像宗人府里那些废黜的罪王。
“明日寅时就要拔营,”多铎烦躁地踹翻脚边空酒坛,陶片在毡毯上滚远,“你清醒一点!”
多尔衮醉眼猩红,手臂胡乱去够酒壶:“玉儿......”
“够了!”多铎猛然揪住他领口,“当初是谁任她独守空房?你现在这副模样给谁看!”
凌厉拳风迎面袭来,多铎不避不让:
“打啊!打完赶紧整装,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回盛京,看她过得好不好!”
提及小玉儿,多尔衮醉意霎时散尽,他抹了把脸,掌心重重碾过,再抬眼时已复锐利:
“我自然愿她岁岁欢愉,可皇太极什么人?今日独宠她,明日焉知不会为新人弃如敝履?”
多铎剑眉紧锁:“你想怎样?”
帐外忽飘来娜木钟与诸福晋的嬉笑,银铃般刺破夜雾。多尔衮冷笑出声:
“现成的棋子,不就跳进来了?”
多铎双瞳骤缩:“你疯了?!这会伤了她的心!”
“便是万箭穿心,我也绝不会伤她分毫,”多尔衮指节捏得青白,眼底暗潮如渊,“我只是要她看清,那龙椅上坐着的,是怎样的薄幸郎君。而我的怀抱,永远为她敞着。”
“你未免过于自信,那也得看她还愿不愿意回头瞧你!”
多尔衮眸底掠过痛色,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至少,”喉结滚动,“我拥有过她,你呢?”
夜枭凄厉的啼叫刺破穹帐,兄弟俩对峙的身影被烛火拉得老长。
多铎掀开帐帘的刹那,塞外朔风迎面刮来,激得他一个激灵。不远处,篝火噼啪作响,娜木钟正与几位蒙古贵妇围坐谈笑,马奶酒在火光中漾出琥珀色的光晕。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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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般的声音突然截住去路,多铎蹙眉,见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妃色蒙古袍,额前珊瑚珠串随着蹦跳叮咚作响,袍角下那双麂皮小靴缀满银铃。
“我叫翡翠,是大福晋的妹妹,”她笑嘻嘻地转了个圈,“你就是十五爷吧?”
多铎冷着脸略一颔首,正要错身而过,却被展臂拦住。浓郁的奶香混着草屑味扑面而来:
“急什么呀?我姐姐说——”
话音未落,一条花斑草蛇突然窜入她袍角,她惊叫着往多铎怀里扑来,却被他侧身避开。
“嘭!”
翡翠狼狈跌坐沙砾间,还未回过神,便见多铎慢条斯理掸了掸袖,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大福晋。”他寒刃般的目光直刺娜木钟,“管好令妹。
玄铁铠甲在冷月下划出凛冽弧线,转眼人已在一丈开外;
翡翠呆坐原地,连蛇溜走了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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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清宁宫东暖阁内,鎏金狻猊炉吐着沉水香雾,珍珠帘筛进的日光与香烟缠绵交织,将相拥的人影投在和田玉屏风上,镀了层蜜色光晕。
锦衾堆雪的龙榻间,皇太极明黄常服衣带半解,露出结实的胸膛。怀中娇人儿只着杏色云龙寝衣,薄如蝉翼的衣料滑落至臂弯,露出半截莹润肩头,宛若新剥的荔枝肉浸在牛乳中。
紫檀案几上摆满了食盒:粉彩碗里的燕窝羹氤氲着热气,琥珀色的烧鹿筋晶莹剔透,还有小主子最爱的蜜渍山楂。
皇太极一手环着纤腰,一手执起银箸,将一片云腿金肘送至少女唇边。
樱唇方启,皇太极便骤然一挺。
少女惊呼出声,帝王喉间滚出笑意,有节奏地“喂”了起来。
“好吃吗?”他衔住那白玉似的耳垂哑声问,又挑起一颗裹着蜜晶的山楂;
小玉儿说不出话来,只顾点头,蜜汁顺唇角滑落,被舌尖卷去。
......
少女被喂得饱饱的,双颊飞霞,羞怯地将小脸埋进帝王胸膛,鼻音轻颤:“尽会欺负人。”
“是我不好,”皇太极早已为她拢好衣裳,此刻正执着金勺,将冰糖燕窝细细吹凉,
“方才累着娇娇儿了,再用些可好?”
小玉儿扭身躲开,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
情浓之际,雕花殿门被轻轻推开,德安垂首碎步而入,却在抬眼瞬间撞上皇太极凌厉如刃的目光,惊得小太监浑身一颤,慌忙退至百子千孙帐后,连呼吸都屏住了。
漏刻滴过两个时辰,皇太极坐在鎏金拔步床沿,轻轻拂开少女额前汗湿的碎发。
小玉儿蜷在杏黄绫罗帐中酣眠,粉唇微微嘟起,蝶翼般的长睫在羊脂玉似的桃颊上投下两弯浅影。帝王俯身在那额间落下轻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踱出寝殿。
珠帘垂落的刹那,德安扑通跪地,高举密函的枯手不住发颤:“奴才该死,请大汗恕罪!”
帝王展信,扫过字句的下一瞬,鹰目中寒光暴涨,案头那方和田玉镇纸狠狠砸向屏风。
“好个睿亲王,好个豫亲王!”皇太极指节碾碎信笺,眸中翻涌着暴虐的暗潮。
“妄想用这等龌龊伎俩离间我与玉儿?做梦!”
瞥见密报中“囊囊大福晋夜闯军帐”、“翡翠投怀送抱”等字眼,薄唇扬起毒蛇般的笑——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好弟弟如何搬起巨石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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