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那种“高度集中的亢奋”，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在一天不睡、连轴转的时候，身体会极度疲惫，但精神却因为肾上腺素和压力而保持极端清醒。

然而，此刻的他，没有那种熟悉的倦怠感，甚至连肌肉的疲乏感都没有。

——他的大脑告诉他，他应该已经“很累了”。

——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疲倦的感觉。

这并不正常。

夜翼的眼神微微一凝，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仍在闪避和攻击，但他的思维却在飞速运转：“不对……这地方，绝对有问题。”

人类终究会疲惫。

肌肉会酸痛，关节会因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而僵硬，呼吸会因为高强度战斗而变得急促，肾上腺素会消耗殆尽，身体会开始不受控制地迟滞……

但他现在完全没有。

他的肌肉依旧敏捷，反应依旧迅速，甚至连心跳的频率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唯一的异常，是他的精神。

在长时间的极端高压下，他的精神正渐渐引起不适——并不是困倦，而是一种近乎神经紧绷过度的“晕眩感”，就像他的意识被困在某种永无止境的循环之中，而身体却始终无法感受到真实的消耗。

——这座塔，不允许他们疲惫。

夜翼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不是普通的战斗消耗，而是某种规则的操控，他们被困在一个循环里，她们的攻击模式不断重复，他们的反击模式不断重复，成百上千遍，这场战斗仿佛已经持续了数个小时、数十个小时……

811.

不知是什么时候，在这无尽的循环之中，夜翼的攻击终于产生了真正的效果，他没有刻意调整攻击角度，也没有蓄力——这一拳，就像是之前无数次攻击中的一次，出手、命中、抽身，仿佛只是机械重复的动作之一。

但——这一次，结果不同了。

“砰——！”

他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卡利俄珀的腹部，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易地站稳，没有再像一个无法撼动的堡垒那样继续进攻，相反，她的身形猛地一顿，向后踉跄了一步。

夜翼一瞬间愣住了。

——这不对！她不该有反应的！

他们之前已经尝试了太多次攻击，每一次命中，她都能无视伤害、立刻恢复战斗状态，甚至连喝药的过程都能在眨眼间完成。

但这一次，她没有喝药，她的身体，竟然真的被打出了失衡状态，更诡异的是——她的嘴里，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啊——！”

夜翼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

——卡利俄珀，直接炸开了！

她的血肉，在瞬间爆裂，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碎，在夜翼面前轰然化作血沫与碎肉，没有尸体，没有挣扎，她整个人，就这么在一声惨叫中四分五裂！

“嘶——！”

温热的血液与肉沫，猝不及防地溅了夜翼一身——他身上的制服被染红，皮肤上传来了鲜血的温度，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粘稠感。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呼吸微微急促，甚至有一瞬间大脑短暂地宕机了。

——这不科学。

——这太不对劲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之前无数次攻击都无效，唯独这一次却能让她直接死亡？

——是因为这一拳的力度？

不可能，这并不是他最重的一拳，甚至没有完全蓄力！

——是因为她的血量耗尽？

也不对，按照他们的观察，她们是能够无限喝药恢复的，这次为什么没有？

——还是说……卡利俄珀，本就不是活着的？

夜翼的胃里猛地一阵翻涌，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迹，突然感觉这东西不像是正常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