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究竟死过多少人？

芭芭拉的呼吸一滞，但她没有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恐惧上，而是更快地捕捉到周围更危险的东西。

那些墙壁上，绘制着无数复杂而诡异的图案，它们用着某种鲜红的“颜料”涂抹而成，不像油漆一样浓重，不像釉料一样浅薄，反而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粘稠感，像是尚未凝固的血液。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符号，眉头微微皱起，试图解析它们的含义，但这些图案不是普通的宗教符号，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它们的构造奇怪，线条扭曲，像是某种难以被常规逻辑解析的形态，但在她的眼中——它们像是一只只“眼睛”。

那些图案，有大有小，散落在整个墙壁上，形态各异，却又透着某种令人极度不安的共性——它们全都在盯着她，全都齐齐注视着正在坠落的他们。

它们在看着他们，它们像是活着的东西，在这片扭曲的空间里，静静地注视着正在下坠的猎物，等待着他们坠入那唯一的归宿——等待着他们成为“祭品”。

芭芭拉的脊背骤然一僵，手指死死地扣紧了扳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和小丑的落点，正是那座石头垒砌起来的祭坛。

那些“眼睛”仿佛已经期待了太久，等待着他们最终的降临，等待着他们落入那最终的审判之中。

607.

绝对不妙！

芭芭拉的指尖微微收紧，她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挣扎和负伤而变得酸痛，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她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结构，试图找到可以利用的关键点。

“哈哈哈哈——”耳边，小丑的笑声依旧疯癫而兴奋，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甚至像是在享受这场坠落。

“哦——看看这个地方，多么有仪式感，多么神圣！”他夸张地挥了挥手，身体在失重的环境中自由地翻滚了一圈，“这可比我以往见过的任何哥谭疯子都更有品味啊！你觉得呢，芭芭拉？”

他在空中翻了个身，手脚放松地悬浮着，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坠落——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你知道吗，这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玩！”小丑笑得几乎要断气了，脸上的血污被火光映得更加诡异，“看看这地方，多么有仪式感，多么邪恶，是不是很像那些老电影里准备献祭的场景？”

芭芭拉没有理他，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住了那座祭坛，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到那个地方！

她能感觉到，从那座石头祭坛上，传来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感”，它像是某种未曾被描述过的存在，正透过符文、火焰、祭坛本身……静静地窥视着他们。

而她不会成为任何东西的祭品。

她迅速调整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扭动着重心，双手死死攥紧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她正在为最后的反击做准备——既然要摔下去，那就让小丑先下去。

芭芭拉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扳手的金属棱角狠狠砸在小丑的侧颈，同时趁着小丑一晃神的功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借着他毫无防备的状态，猛地一拽。

小丑的身体在空中剧烈旋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完全没想到芭芭拉居然还有力气动手。

“喂喂喂，小鸟，你该不会——”

“去死吧，小丑！”

芭芭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双臂一撑，小丑的肩膀成了她的支点，借力将自己的身体往上甩去，同时狠狠一扭，将小丑直接朝着下方的祭坛甩了出去。

608.

小丑根本不在乎什么“献祭”，傲慢如他，甚至不相信真的有任何存在能够让他成为祭品，他是游戏的掌控者，是规则的破坏者，是玩弄秩序、戏弄恐惧的疯王，即使被甩飞，即使即将落入那诡异的祭坛之上，他仍然在大笑。

他的笑声在火焰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癫狂与无所谓，他的身体在下坠，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在他看来，他才是猎手，他才是玩弄老鼠的猫，而芭芭拉的这点反抗，充其量只是猎物垂死挣扎的戏码，他根本不屑一顾

但他错了，他完全忘记曾经在岛屿受过的那些挫败了，以至于他没能意识到这就是通往岛屿的入口，他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甚至还咧开嘴，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用他惯有的戏谑去讽刺芭芭拉的挣扎，去扭曲她的反抗，让这场游戏仍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他没能开口，因为他的身体，已经猛地砸在了祭坛之上。

小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石头祭坛上，震得整座祭坛都发出了沉闷的嗡鸣声然后——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