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让小杰森愣了一下，他抬起头，与杰森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瞬，那双通透的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问，表情一时间有些僵硬。

“打算？”少年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试探，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

“对，打算。”杰森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目光却牢牢锁定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试探，“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是想去黑吃黑一个住所，还是说……回去找蝙蝠侠？”

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少年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表情几乎在瞬间冻结，他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肩膀轻微颤抖着，指节因为握得太紧而泛白。

“回去找蝙蝠侠？”他低声重复着，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语气里夹杂着自嘲和恨意，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压缩进那微小的空间里。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头，眼神阴沉而冰冷。那双本该充满生机的蓝色眼眸，此刻却宛如刀锋般锋利，仿佛能切开空气中的每一丝宁静，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和决绝。

“开什么玩笑……”他喃喃道，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回答杰森的问题，“他抛弃了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疯狂和怨恨，他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杰森，仿佛那双眼睛里凝聚了整个世界的仇恨。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刺入人心的利刃：“我，要杀了他，杀了蝙蝠侠。”

杰森：？

杰森：虽然说蝙蝠侠是做的很烂，倒也不至于真杀死吧。

682.

杰森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蝴蝶，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几秒钟的沉默后，他终于慢半拍的蹦出了两个字：“什么？”

他的脑袋里像是被扔进了一枚炸弹，轰得一声巨响，然后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少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告诉他，这绝对不是玩笑。

“你是认真的？”杰森的声音低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些微的迟疑，但更多的是复杂和不解，他盯着眼前的少年，蓝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少年，仿佛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开玩笑。

他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大大的能量。”

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鬼，却能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说出“我要杀了蝙蝠侠”这样的话，这让杰森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曾经，他曾经也对布鲁斯充满怨恨，但就算在他最愤怒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真的让蝙蝠侠死。

想到这里，杰森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那个画面——蝙蝠侠满身是血地倒在他面前，那时候他本可以让蝙蝠侠流尽最后一滴血，但他最终没有下手，甚至差点哭出来，只不过这种事，他打死都不会承认就是了。

“杀了蝙蝠侠？”杰森终于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调侃，但语调中的认真又让人无法忽视。

“听着，我不是说蝙蝠侠做得有多好，他的确有时候烂得离谱，但……”他话锋一转，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随后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倒也不至于真杀了他吧，就……打个四分之三死好了。”

他说这话时，还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四分之三”的手势，试图用这种方式缓和刚才那过于紧张的气氛。

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瞬间变得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少年抬起头，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因为不解而轻轻皱了皱，似乎在思考杰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杰森做到了转移注意力，不亏——他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四分之三死，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嗯……就是还留一口气的意思。”杰森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内心深处竟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和无奈，他的手指在裤缝上敲了两下，像是在强行按捺自己的情绪。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和那些面对青春期孩子无比头疼的家长有了几分共鸣，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他自己——年轻时候那个天真又满腔怒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