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短剑上还滴着血，但他并未在意，而是转头将注意力转向了散落的金属罐子上。

其中一个罐体侧翻在地，裂缝中渗出一丝浅蓝色液体，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达米安蹲下检查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如果是以前在刺客联盟，自己只管杀便是，哪需要管这些琐事，但现在……

这些东西不能留在这里。

他抿了抿唇这样想。

达米安走到一名男人身旁，用剑尖抵住他的喉咙，冷冷问道：“这些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男人颤抖着回答：“我……我不知道！是老板让我们搬的，说是毒品原料，或者……或者用来做毒气弹的！”

达米安哼了一声，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冷声呵斥道：“废物。”

他起身走向泄漏的罐体，用附近的塑料布暂时将裂缝封住，将它滚到巷道的一角，确保远离其他罐体和可能的火源。

达米安盯着这些罐子，沉默片刻，随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掏出了怀里的蝙蝠通讯器，拨通了蝙蝠侠的通讯频道：“父亲，我在化工厂后巷发现了一些危险的化学罐，这里的情况超出我的装备能力，你需要派人来处理。”

通讯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开口时声音低沉而冷静：“明白了，守住现场，别擅自离开。”

正当达米安准备收起通讯设备时，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比起刚才的一板一眼和不近人情，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担忧：“雏鹰，我不是说过让你待在家里吗，为什么出来了，还有，发生战斗了？”

达米安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因自己违抗命令而来的训斥，但男人只是叹了口气，反而是一直看完战斗全程的阿尔弗雷德慢条斯理道：“没有受伤就好，而且雏鹰的战斗很干脆利落，反应迅速的废掉了敌人的行动能力，后续处理也没有因为赌气而逞强。”

这就是在点蝙蝠侠了，本来阿尔弗雷德在看到那些危险物品后，里面就准备通知蝙蝠侠的，却不想看似任性的小少爷能够主动承认自己能力上的不足，向长辈寻求帮助。而且出身刺客联盟，靠一刀致命取胜的孩子，能够接受并且学习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这是个多么大的进步啊！

“……做的不错，雏鹰。”蝙蝠侠显然听懂了阿尔弗雷德的暗示，纠结了好一阵才从嘴里挤出来这么句话来，语气更是和夸奖沾不上半点关系的冷硬，但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蝙蝠系状态下他的极限了，当韦恩小少爷或者花花公子时，撒娇的甜言蜜语成堆般不要钱，但凡作为父亲，更甚至带着蝙蝠侠面具时的父亲身份时，能说个好字都是要他命了。

达米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虽然蝙蝠侠的话语很生硬，但这来自他的父亲，来自武力值高强的蝙蝠侠，这是对他战斗水平的夸赞，也是对他所作所为的肯定，自己并非是比不上德雷克的。

539.

“哇哦，b夸奖人了，难道说明天太阳会打西边出来吗？”夜翼即使远在布鲁得海文，仍不忘调侃蝙蝠侠，“还有，b怎么只夸雏鹰啊，难不成夜翼不值得夸吗？”

男人的语气轻快，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显然不是真这么想。

斯蒂芬妮抢过芭芭拉的话筒，一边“咔嚓咔嚓”嚼着什么，一边咏叹调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了新人忘旧人’吗？”

罗宾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提嬛嬛了，跟着胞氏征战肥皂剧多年，他现在可以无缝加入任何一场胡言乱语中：“那真是太难过了，我这个现任估计也很快会变成前任了吧？”

这人倒真不是无的放矢，从达米安回到家后就疯狂针对他的举动不难看出，这家伙就是寄于他的罗宾身份就以，杰森继承迪克，自己继承杰森，迪克回家就揍了杰森一顿，杰森刚回哥谭就揍了自己一顿，现在自己跟达米安明里暗里的掐架，自己也是时候该“退位”了吧？

想到这儿，他还有些惆怅，倒不是说他对达米安有什么不满，就是不服气你懂吧，两个孩子都会为了抢玩具和抢妈妈注意力而互相置气，更何况是“罗宾”这个象征着特殊意义的称号呢，但就像是迪克接受了杰森，杰森和自己缓和了关系一样，自己也终究会接纳达米安，因为他们终究都明白了，即使自己不再管有“罗宾”的称号，世人和布鲁斯对自己的看法也不会改变分毫。

540.

蝙蝠侠发现了自己儿子语气里的怅然若失，那个最像他的孩子似乎在用一种开玩笑般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经过反复思考后决定的事情，他犹豫着叫了一声：“……罗宾？”

“怎么了？”那个孩子露出了一个笑，那个笑里带着几分释然以及几分放松。

蝙蝠侠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孩子最近眉宇见的惆怅终于散开了，他本来还打算过两天要是还这样就找孩子谈谈呢，虽然这个行动大多时候不会起到什么大作用甚至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但自己总归作为父亲是需要担负起责任的，况且有阿福在，应该也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