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软软地应一声，舔舔小鼻子道：“不可以现在去吗？”

“不行——”

奥莉乖乖点头，道：“也对，硬硬的肉肉可以等一下再吃，但小兔子妈妈的饭要第一时间吃。”

从这个角度看去，其实看不见沢田奈奈的身影。

“妈妈今天很开心，”他轻声说道：“我一直不太招动物喜欢，以前也没有带朋友回家做客，奥莉其实是我们家第一个客人。”

但奥莉不是什么真的小动物。

她还有要去的地方，等明天查到米花町，她就要离开了。

也可能不会。

爸爸不在，她独自带着他生活这么多年都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

沢田纲吉沉默一下道：“妈妈说他变成天上的星星，她说爸爸会在天上守护我们。”

虽然不见妈妈有什么伤心的时候，但……

“死掉的人类要去祭拜，”奥莉歪一下小猫头，疑惑道：“小兔子的爸爸死掉，你没有去祭拜过他吗？”

他人傻了。

可能是在他上学的时候去了。

也可能是……

他一下跳起来，大声喊道：“妈妈，我们是不是没有去祭拜过爸爸？”

他一下愣住了。

这些事，他们这么多年好像一次都没有做过。

“但是你爸爸没有死啊？”她开心地挥舞着菜刀，道：“亲爱的上个月还寄了南极的明信片回家！上面有他和企鹅的合影！”

沢田纲吉呆呆地站在原地。

沢田纲吉想不明白。

“告诉阿纲，我变成天上的星星了。”

他竟然相信了十几年！

他甚至一直没有怀疑过什么,真的以为沢田家光是死了！

“唔喵……”奥莉轻抖一下小猫耳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直挺挺坐起身的沢田纲吉，困倦地打一个哈欠道：“小兔子,你这么早起床吗？”

奥莉轻动一下绕到身侧的尾巴，抬头看一看窗外的天色。

“我不是……抱歉，吵醒你了？”他回头看向奥莉,摸一摸昂起的小猫头,针对沢田家光的怨气，转向奥莉时化作歉意的表情。

他低低应一声,道：“我睡不着。”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十几年都不回家，弄得儿子都不知道他活着的消息。

她昂头看向沢田纲吉，天蓝的眼眸底色被放大的漆黑瞳孔挡去大半,显得纯挚又可爱。

他一直以为沢田家光已经死了。

他只是在南极挖石油。

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高兴，而是无措与怨怼。

她昂起小猫头，稚声稚气道：“奥莉六岁以前也一直没有见过爸爸，他们都说奥莉的果实孕育了很多年才成熟。”

奥莉轻甩一下尾巴，摇摇头道：“恶魔都是从魔界树和魔界河诞生的，奥莉也不例外。”

真看不出来。

竟然不是胎生的。

他一下愣住。

“一般的天使和恶魔灵魂胚芽出现以后，很快会以新的身份降生，但奥莉的灵魂胚芽长成果实以后一直挂在魔界树九年，迟迟没有落下。”

他轻声问道：“那九年的时间，奥莉有意识吗？”

她与别的恶魔不一样。

“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灵魂都与他们的过去息息相关，”她低头踩一踩脚下的位置，看向并拢一起的小猫爪，小声道：“惩戒所的所长告诉奥莉，恶魔的灵魂与记忆相关……”

恶魔过去的记忆很可能也不完整。

她的回答是……

魔界树与魔界河有帮助灵魂有缺的恶魔修复的

灵魂有缺，意味着“记忆”存在缺陷。

但如奥莉一般魔界树都要耗费九年时间修复灵魂的例子……

她说：“奥莉没有觉醒人类时的记忆，很可能不是因为灵魂曾经的缺陷，而是……”

她犹如一个崭新到不能再崭新的生命，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靠魔界树去“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