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要如何张口。

小光主动走向他，埋着头拉住他的衣服一角。

对了。

太宰治定格在原地不动。

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道歉。

“我一直都记得哥哥以前说过的话，”她慢慢抬起脸，眼眶泛着红，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就算哥哥忘记了，我也不会忘记。”

她直直地看向太宰治，发闷的声音带着格外坚定的语气道：“我会替哥哥记住的。”

太宰治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

她摇摇头，突然停顿一下又点头。

他的灵魂不断徘徊，找不到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他的智慧是经过港口黑手党上下以及他的敌人认证，聪明到可怕的程度。

可如此聪明的人也不是其他人所想的一样毫无烦恼。

太宰治替她擦一擦眼泪，道：“织田作不一定会愿意。”

小光吸着鼻子，有点生气道：“他一没有野心，二没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天天和一群下级成员混在一起傻乐。”

她扭头，眼眶红红地瞪向织田作之助。

“重点在这里吗！”

太宰治浅浅勾起一点嘴角，他摸一摸妹妹的脑袋道：“我没想要离开。”

离开或是留下，对太宰治而言都一样。

“好不容易升上干部，”他语调一轻，转身伸一个懒腰道：“至少让我再多压小矮子一阵吧？”

红鸢色的眸子盈着泪水以外的难过。

他也曾经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忧郁哀愁，可又摇曳着微弱的生命力。

他反问：“要是做不到？”

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太宰治。

“要是真的很难，我就换一个请求吧。”

太宰治沉默了。

小光摇头。

他嘟嘟嚷嚷道：“太难了，太难了，我做不到啦。”

他的愿望一直都是早登极乐，快人一步躺平闭眼，什么都不用思考的美好人生。

这也太为难人了。

她孩子气地用太宰治的衣服擦眼泪和鼻涕，高声嚷嚷道：“你也不道歉！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怎么了！”

他低头一看衬衫和领带已经变得乌七八糟了，“你这个坏孩子，总是说这么为难人的话。”

她直接命令道：“哥哥要听我的！”

他看一看小光，红鸢色的漂亮眸子心虚地挪开。

装都装不出一个像样的架势。

太宰治一问，她愣住，眉心又凝起。

他也不催，耐心地等小光想明白。

她慢慢开口道：“兄长大人就回来找我吧。”

“你要是真的很累，怎么都找不到，”她声音慢慢低下去，轻声道：“我会亲自送你最后一程。”

由他唯一的妹妹给予他梦寐以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