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养育着鲜花的土壤腐臭生虫，剧毒侵蚀去她的根系与生机。

明明很痛苦。

“哥哥。”

他冷眼看去，出声的是一个与姑母外貌十分相似的孩子。

一见他回望，立刻躲回安全的地方。

因着面前的孩子太小，胆子也不大，看见他不同平常的样子也不敢对外说道。

家族的饮宴一如往常，姑母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

饮宴中的男男女女奉承讨好座上的家主，一切都以他的喜怒为准，他笑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大笑，他不快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在笑的时候，她慌张地看来看去，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笑，勉勉强强挤出的笑容也透着一股可怜巴巴的气息。

饮宴过去。

他站在光照不亮的角落，平静地看着家主打发走他所有的姬妾与孩子，走向姑母离开的方向。

这个家族都透着一股腐朽恶臭的气息。

作为一个烂人预备役，他偶尔也会想一想离开的事。

“哥哥，等、等一等我。”

他充耳不闻，推开无人值守的后门钻出去。

“哥哥，你要去哪？”她不住地回头，可怜巴巴地想回到熟悉的院墙内。

她困扰地皱起小脸。

不似在家族中伪装出的好脾气。

她害怕地缩一缩脖子，小声问道：“哥哥为什么要走？”

他转过身，面朝大路，看也不看身后的人道：“你要是害怕就赶紧回去。”

他嘴角勾起一点，以为吓住那孩子。

切。

反正吃到苦头，受不了了，她自己会回去。

她的气息开始喘了。

木屐的落地声开始变慢。

她忍不住唤道：“哥哥，我走不动了……”

可附近没有合适休息的长椅。

他头也不回地扔出一句。

他以为人已经走了，结果回头一看她正蹲在地上，已经顾不得地面会弄脏和服的下摆。

她一见他回头，红鸢色的眼眸都亮起来。

少年神色淡漠，居高临下地看向她，命令道：“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她懵懵懂懂地看过来。

他俊秀的五官逆着光，看不清楚表情的变化。

“而你……”

家族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哥哥……”

“但你根本走不动。”

少年沉下的声线一下惊住女孩。

陌生街道与陌生的行人，无一不是令她惧怕的事物。

“太宰治”步伐一动，她立刻拖着疲惫不堪的腿跟上去。

她不住喘息，想停不敢停。

唯余下本能催促着她，千万不要被丢下。

她踉跄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她小声地哭起来。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