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
[我怎么会自杀呢?]
恍惚间,身边的景象突然一变,不再是那个血色的灵堂,而是一片月光下盛开的樱花林。
他一路往山上跑,到达山顶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他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往下看,一片黑暗,深不见底,就好像在和深渊对视一样。
诸伏景光来到了山脚下的樱花林,在苍白的碎石堆里找到了自己幼驯染破碎的尸体。
诸伏景光从被染红的满地樱花中抱起了幼驯染的尸体,像是触碰泡沫一样轻轻抚摸那头的金发。
金发青年从急救室门外默默离开,一个人偷偷藏在了医院无人的黑暗角落,在谁也没发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了刀。
染上两个人鲜血的樱花吊坠从那只深色皮肤的手心里无力滑落在地,发出了刺耳的脆响后碎裂开来。
门内弥漫出了他无比熟悉的浓重血腥味。
【降谷】
是刚刚还和他笑着聊天安慰他,说自己不会自杀的那个人的宿舍。
诸伏景光打不开这扇门,门被上锁了。
但是当时的诸伏景光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他疯了一样用肩膀撞,用脚踹,终于闯了进去。
金发青年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黑暗的宿舍里很难看清东西,只有浓郁的血腥味铺天盖地。
于是瞬间,满目猩红的血液,还有被鲜血染红的金发,以及……对方脖子上那可怖的巨大伤口,全部都映入了他的眼里。
割喉,这是多么决绝和痛苦的死法啊……
天旋地转,他一瞬间又从冰冷的深海转移到了灼烧的火海。
那只手努力向前伸长,距离二楼却依旧还有一个台阶。
诸伏景光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绝望地看着火焰吞噬了他耀眼的金色短发,烧焦了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
心脏好像要物理意义上被撕碎了,他的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泪迅速模糊了视野。
不、不对,是噩梦,只是噩梦而已,现实的zero还活着。
[如果hiro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不管是什么时候,不要一个人忍耐,马上来找我或者叫我过去好不好?]
诸伏景光用力擦干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后稍微缓和了一点情绪,猛然起身拿起钥匙往幼驯染的宿舍走去。
寂静的深夜,学校宿舍的狭窄走廊和楼道,不断疯狂奔跑的他,一切都几乎和噩梦重合了。
唤回他理智的是桌上那高得可怕的大堆复杂书籍,还有凌乱得像是主人猝不及防被人拉出去的现场,诸伏景光岌岌可危的理智迅速分析推理得到了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