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快就认清了一件事实，不会有人会记得一个消失在自己生活里的人多久，不管她离开了还是死去了。

“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只有‘自己还活着’。能让我自己变得‘值得’的，不是被选择，也是自己。

“为了让你记得我久一点，我会在你的生活里呆的时间长一点。长到什么时候，你觉得烦的时候吧。具体的时间就不框定了。

“为了我记得你久一点，你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想法？我希望是到我死亡后的第二天。

“——据说这是永恒的浪漫一点现实一点的说法。

“agtoa有点肉麻，受不了。

“总之，生日快乐。”

落款是简笔画的暹罗猫和一颗心。

孤爪研磨看完皱着眉头笑起来。他大概看过这一遍也不会再看里面的内容了，因为已经知道内容看到信封就被肉麻到。

存在主义危机有时也会在他心中冒出来，觉得万事皆空，反正每个人都是要死的，人生的究极意义就是死后都是骨灰，所以现在怎么样活着都不要紧。：

谈恋爱说不定就是两个人在虚无里看到自己的过程。

至少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和清水早苗在一起，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每天开心的活和不开心的活，区别很大，如果最后所有人都是虚无，那就像一场公平的限时游戏，看谁到最后最能得偿所愿。

他把信塞回了信封，然后琢磨把它藏在哪里比较好，最后在书架上选择了一本书夹进去。

——应该算隐蔽吧。

孤爪研磨摸着下巴想。

他要下楼吃饭了。

生日的这一天过去，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孤爪研磨把自己的签名换掉了。

周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照例见了一面，这次的约会目标是逛街。

清水早苗想要买秋冬的衣服。

孤爪研磨想了想，他在网上看陪女朋友买衣服是比较具有考验性的事，因此也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到了约定的地点，刚好两个人谁也没有等谁恰好碰头，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清水早苗穿了长裤长袖，头发披在肩膀上，脸颊旁别着两枚发卡。见到研磨，她指向一家店铺，“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我想买一件秋天穿的新上衣。”

孤爪研磨看是一家比较大的连锁品牌店，没有什么异议跟过去了。

从进店到看衣服，清水早苗花了十分钟试了两款，然后礼貌对店员说：“很抱歉，我想再去其他店铺看看。”

然后带着孤爪研磨离开了这里。

孤爪研磨跟在她身后，思考他其实不怎么会拒绝别人，但是早苗说这种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内向。

清水早苗走出店铺长舒一口气，去了另外一家店，这次她试了衣服，让研磨看了看，然后光速买下。

孤爪研磨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购物结束了？不多试试了么。”

“嗯，”清水早苗歪头看向他，说：“我已经买到想要的衣服了。”

孤爪研磨无所谓逛还是不逛，但是这么快结束，他们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

他接过她的袋子，“我们现在去哪？”

清水早苗顺势扑进他怀里抱了一下他，说：“去散散步吧。”

散步是两个人最常见的约会项目之一。

秋季的气候比夏天舒适，阳光虽然明亮但不炙热，公园里也有些树的叶子开始泛黄。

清水早苗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思维不知道跳去了什么地方，突然问他，“我们是不是没有试过树咚？”

孤爪研磨回忆，“确实没有。”

“很好，就这棵树吧。”

清水早苗严阵以待，靠在路边的树干上，期待地看着他。

孤爪研磨沉默了，用手摸鼻子，“这合适吗？”

“快来。”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走过去，怎么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滑稽，一只手提着购物袋，而树干是没有早苗的身形粗的，所以他只能把另外一只手按在清水早苗的头顶上方。

“......这样可以了吧。”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累了扶墙的人，衣服都随着身体倾斜的姿势擦过了清水早苗身前。

他微低着头看清水早苗，这个角度和平时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清水早苗却“噌”的脸红了，眼睛睁大看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可以了，我也要试试树咚你。”

孤爪研磨不明白，他们比这个更亲密的接触也有吧，难道就因为“树咚”这个名号让人脸红？

换成他靠着树，第一感觉是背后有些硌，不是很舒服。

第二感觉——

清水早苗的手臂遮住了斜上方来的光，清新的热气还有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明明只是正前方被她的身体挡住，孤爪研磨却莫名有种自己已经被困住的感觉，手不自觉扶背后的树干，却扶了个空，整个人直接就向后倒过去了。

清水早苗一把拉住他，自己却也被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