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带回了晴海,却没有带回小麴。
小麴没有Si去,却也没有活着。
她不再存在。
她的名字、她的影子、她存在过的每一道痕迹,全都消失了。
而现在的晴海,也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晴海。
连妈妈,也变得如此的陌生。
这就是绝对的孤独,全然的孤身一人。
这个世界,已经不剩任何一个真正认识我的人。
我以为自己还能抓住些什麽,但一切都已经从我掌心滑落。
祂要我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然後把祂要写的命运深深的刻在我身上。祂要我亲眼看到,我以为的友情、Ai情、亲情,这个世界的一切「真实」、日常,甚至我自己,都只存在於祂的笔下。如果祂希望,那弹指之间,连「我」都不会再存在於祂的字里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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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忽尔,空气中再次传来那GU薰衣草夹杂烟草的味道,像记忆燃烧後留下的焦香。每次祂出现,都总是伴随着这味道,熟悉得令人发颤。
「还要继续吗?」
祂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那模糊的轮廓再次在我面前慢慢拼凑,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然後,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碎裂,迸散成了片片雪花。课室、树影、面包店、巴士站、电影院、海旁、烟火…所有一切,都碎成了雪花,在空气中飘零,然後消失。我站在一片全然的空白之中,身旁没有任何人,只有我。
我知道,这里就是可以跟祂对话的空间。
「你肯放弃了吗?肯接受命运了吗?肯接受自己最终会被杀Si的结局了吗?」
我不语,只是凝望着祂慢慢汇聚着的姿态。那双眼,闪烁着不安,却又像在压抑着什麽更深层的东西。
「你还以为自己可以对抗我吗?还想着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救赎吗?」
「还是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是怎麽Si的?让你看看自己Si得有多凄凉?要看看吗?」
祂每说一句,声音就越发残酷。彷佛想用最痛的方式,将我连骨带血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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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如我帮你安排个结局?让晴海在雨夜里拥吻你,再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或者,小麴复活,只为了最後一句:我恨你。然後看着你慢慢Si去。怎麽样?」
「够了!」我终於忍不住怒吼。
「我不会放弃。任凭祢如何践踏我的世界,我都不会放弃。绝对不会。」
祂的脸sE骤变,整个空白的空间微微震动,像是因为祂的愤怒而扭曲。
「世界已经如此残破、人生已经如此绝望,为什麽你还想活下去?为什麽?是对我的复仇?是你有追寻的梦想?还是因为你有想要拯救的人?到底是为什麽?说啊,你为什麽还不放弃?」
祂低吼着,甚至有点歇斯底里。
我抬起头,隐忍着心底的痛楚,望向祂的眼神渐渐坚定。
「才不会放弃呢。祢以为,我对那两人的Ai仅此而此吗?不。他们已经Ai我Ai得太多、为我牺牲得太多。我也是深Ai着他们两人的,这次轮到我守护他们。我才不会放弃呢。」
祂沉默片刻,然後低笑,那笑声却不像胜利,更像崩溃前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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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没用的,你所谓的Ai、忏悔、反抗,全都是徒劳无功。到最後,你还是会被杀Si,那才是最适合你的结局。」
「祢究竟为什麽如此恨我?」
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出口。声音发颤,连自己也分不清是怒,还是怕。
「为什麽?」
祂冷笑一声,语气中渗出刺骨的恨意。
「静琉,我一直都最恨你了。我用我一生所有气力去恨着你。我存在的意义只为亲手杀Si你。」
祂的声音逐渐尖锐起来,又像是在崩裂。
「而你,存在的意义也仅仅为被我杀Si。」
那极致的恨意震慑了我,空气中只剩下祂的恨与我心脏的狂跳。
那种恨,咬牙切齿、深入骨髓。祂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刃贴着我的皮肤拉过。祂恨我,那浓浓的恨意彷佛要把我吞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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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忽然停下思绪,像被某个不合逻辑的讯号打断。
……不对。
如果祂真的那麽恨我,如果我真的是应该被毁灭的对象——
为什麽我还站在这里?为什麽祂不早就让我消失?
为什麽,我还能说话?还能反抗?还能哭?
为什麽要花那麽多气力恨一个只需写Si就能抹去的人?
为什麽一个能主宰一切的创造者,会如此执着、这样愤怒?
为什麽祂要让我记得,要让我不断回到这里,要让我挣扎?
如果祂真想毁灭我,一开始就可以把我写成一具屍T,或者,从来不让我诞生。
……那麽,祂真正想毁灭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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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一瞬间,我的思绪澄明得可怕。
会如此恨我的人,只有一个人。
我望着祂,目光慢慢凝聚出某种从未有过的清澈。
那目光冷静得像一面镜子,把祂的每一丝狰狞、每一缕扭曲,都照得清清楚楚。
但那不是仇人之间的凝视,更像是一场自我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