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向山上,一路上寂静无声,山上的人不多,许是元宵节已过大家伙都出去工作了。
太阳阁其实就是一座古建筑翻新后的产物,既保留了传统典雅之美,又增添了新时代的辉煌。
月夜之下的灯光别有一番风味——
流光溢彩,古朴典雅。
山顶上的风有些大,沈则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把帽子戴上。”邵执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搭帐篷。
沈则安摇头:“风太大了,容易掉。”
邵执放下手中的支架,走到他的跟前,将他的帽子戴上,帽子的两边各自有一个抽绳,轻轻一拉让帽子更贴脑袋。
沈则安仰着头,看着他低头仔细整理自己的头发,认真且又温柔,似乎有小蚂蚁在他的心上攀爬,又像是狗尾巴草在他身上挠痒。
沈则安把所有的感觉归咎于邵执的动作有一丝诡异。
他忍不住头往后仰,似乎是想躲开他的触碰。
男人的手一顿,看着不自在的沈则安,用力一抽,绳子收缩将脸挤作一团,一瞬间将他的眼睛遮住。
沈则安猝不及防叫了一声,“邵执!你想干嘛!”
他看着沈则安扯松绳子,虽然嘴上抱怨,但嘴角还挂着笑意。
沈则安真想穿回一分钟前给那个觉得邵执温柔的自己一个大逼兜。
邵执笑了笑,“不吵了,快来帮忙。”
沈则安:“到底是谁在吵!”
这么一闹腾,沈则安一点都不觉得冷了,没半小时帐篷便搭好了。
此时也不过十点,两个人窝在各自的睡袋里,帐篷的头顶是透明的,刚好能看到夜空。
沈则安本想看手机的,翻来覆去觉得无聊便双手交叉压在脑后,望着天空。
农历十六的月亮还是依旧的圆,南城的空气质量好,隐约还能看见些许星光点点,静谧的环境,连带着他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没由来的,抑或是内心的中二病爆发,他喊了声邵执的名字,没有来的感叹:“你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他扭头望向身边的邵执,与他只有一臂距离,也同他在窥望天空,沈则安看着他嘴角上扬,怕不是在笑他。
“想这么多干什么?”
沈则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叹气,“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这样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沈则安问。
邵执:“你说的是上一次露营还是上一次这样躺在一起?”
沈则安:“当然是上一次这样躺在一起了,露营的话我当然知道,好像是我大四结束的那个暑假。”
邵执不假思索:“一年前,搬家的时候你发现原房东的床铺质量不好,拉我陪你打地铺。”
被邵执这么一说,沈则安就想起来了,到新家后他才发现他那张床硬邦邦的,打地铺将就一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睡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一起床就去家具城看床了。
“那也蛮久了。”沈则安说。
邵执附和地应了一声。
沈则安搭在脑后的手抽出扯了下邵执肩膀上的那块布料,“喂,你说我俩到四五十岁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好?”
“感觉到那个年纪,我俩的娱乐项目就要变成钓鱼了。”
邵执盯着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耳畔是沈则安滔滔不绝的幻想。
他恍惚着,脑海中似乎放映着四五十岁的他们结伴钓鱼的画面。
似乎……
也不是很难接受。
“邵执!邵执?”
“小耳朵!”
邵执回过神应了声,听见他说:“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有,我们会一直这么好的。”
沈则安笑着像蛆一样扭动着睡袋向他靠近,“那当然了,你可是我亲选的最好的朋友。”
邵执默言,像是在心里和自己较劲,不愿应下这句话。
“快睡吧。”邵执打断他的“甜言蜜语”。
沈则安:“你难道不想卡点给我送祝福吗?”
“太困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等日出的时候送。”说完他便将脑袋埋进了睡袋里,拒绝对话。
沈则安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恼,随口吐槽了句“有时候也不需要这么耿直。”便乖乖躺下闭上了眼。
待他的呼吸平缓后,早已闭眼的邵执睁开了双眸,一双漆黑的瞳孔在黑暗中却显得尤其透亮,他轻微翻身面朝着沈则安,看着他的睡颜缓缓闭眼。
他梦到了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刚被爷爷接来南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沈则安。
那天,天气很好,沈则安牵着沈维桢的手,满嘴糖渣。
他牵着爷爷的手,一脸抵触,听着双方家长的介绍,他的手突然被沈则安那只原本拿着糖葫芦的手握住,黏糊糊的触感让有洁癖的他想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