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娴顺着她的视线也去看她的手,昨天牵她时就发现了。所以一想到她要做快十个人的饭菜,就觉得心疼,她怎么会不知道冬天做一顿饭得多麻烦,尤其洗菜切菜。
坐着烧火的人倒是舒服,霹雳吧啦的柴火在灶里炸的欢,把坐在火口的人脸上烤的红扑扑,身上暖洋洋,掌厨的人可享受不到半点,所以她越发觉得心疼,。
昨儿走的时候,听到冯志国喊冯清记得回来做饭,她心口就堵了一下。虽然自己并非不懂事的人,也晓得昨儿是个什子情况。但她听到时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这么多人坐在这个屋子里,老老小小没半个病的残的,也没为那受委屈的人想出啥法子,怎么做个饭就不能自己都动动手了。
其实这个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现在可坏的太狠了,竟然生出这样不近人情,自私自利的念头。
可一面对冯清她又觉得她的菩萨心肠,给世间千千万万人之前,得先匀几分给最最舍不得的人才好。
所以她回去后,就把自己当时买回来给丁兰的那盒雪花膏翻了出来,她原本买了一个,想着一个给妈妈和妹妹擦擦,一个自己带在身上用。
她自己那个自从买回来后,才用了个一两次,因为她的手估计是少做的活儿的原因,到了冬天也是水润的。她思忖着自己也用不上,看给了母亲的那盒一直还没拆开,她便动起了心思,吃晚饭的时候就和丁兰商量,说她们换一下。
丁兰没有想那么多,既然女儿说要换那就换呗,反正拆没拆开过,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女儿有这份心心意就好,于是满口就答应了。
今天出门时钟娴就把那盒新的揣在了口袋里。
冯清看着钟娴对着自己的手一副有心思的样子,便把手缩回去,放进去盖在桌上烤火被里。
钟娴赶紧把用蓝白花纹做底,面上印着一个旗袍女人和栀子花,写着上海女人的雪花膏圆盒拿出来:“这个给你。”
冯清习惯性的就要开口婉言拒绝,话还没从嘴里说出口,就被钟娴打断了,她直接拆开了盒子,把里面同样画纸的圆铁盒拿出来,撕开那层纸然后用食指沾了指头盖大小一块,直接帮冯清擦了起来。
“你不要说什么客套疏远的话,我们现在应当不说这些,我给你的东西你安心收着,不讲人情。”
她一面说一面仔仔细细的给她抹着:“再说昨天我牵你的时候,你的膈着我了,所以你得为我好好惜着这双手。”
她讲这句话的语气全然不似之前那般义正言辞,反倒有几分娇羞和试探,她全心的感受着冯清的手传出来的温度,自己的指尖掠过她的手背,指缝,虎口时,她都探出了不同的温差,相同是凡是她的手游走过的地方,都会停留她的温息。
冯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感觉越来越奇怪了,看钟娴也抹的差不多了,便把手抽了回来,鼻子吸了吸假装不经意的说:“那也不能老是让你给我买东西,你又能挣几个钱,有些不是必要花的,咱们就不花。”
这个咱们让钟娴十分受用,她不在意刚才冯清抽走的手,小心的把雪花膏的盒子盖上,然后推到冯清面前:“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我不知道,我只晓得给你的都是该花的。”